代的继承人是个大我三岁的独苗,性子很好,待我也极好,可是……我杀了他。”
凌霄心里咯噔一下子,已经不敢再用余光去看他,不是畏惧,但是她不敢。
他的声音始终不大,也不过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罢了,平铺直叙,没有重音没有感情,他只是叙述而已,就像是个最糟的学生在念课文,连最基本的情感和抑扬顿挫都没有。
“……因为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够接手段家。”
“他的死没有人查得出来,除了我自己,也更没有人知道……无论是杨家还是段家仇人都不少,那时候我会杀人,也学会了栽赃,甚至没有人会怀疑到我身上。”
他没有再去解释段家后来是否把他捧为了继承人,也没再说杨家对此的态度,他只是再次把眼睛闭上,用脉搏去感受凌霄脖根处血管的跳动。
但凌霄却毫不怀疑的深信,他确实接手了段家,只因为他是段誉。哪怕他现在仍然是个演员,哪怕他受了伤身边出了保镖再也没一个人陪伴。
因为哪怕是在书里,哪怕他不是镇南王的亲生儿子,他依旧登上了王位。
凌空在两人身前站着,此时安安静静什么都不说不闹,倒是半晌见凌霄不理他,撅着嘴转身找舵主玩去。
段兴言的手搭在凌霄腰上,头靠在她肩头,两人一同坐在地上,隔得很近,几近相贴。
凌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而此时她却已经忘了方才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他总是能寻到方法,破掉自己的壁垒。
“……你觉得跟我说这些,是能唤起我的母性还是什么?又或者说,段兴言你,已经到了非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博取同情的地步?”在想尽措辞之后,凌霄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声音有些沙,闷闷的不大爽利。可是问题却越来越犀利,似乎已是没了任何顾忌。
“段兴言,你有没有想过告诉我这些之后我可能会面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生活的环境和我差了多少,这些东西会不会吓到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我还有个弟弟,经不起一点儿波折?”
“段兴言,你当我是什么?”
一句句问出来的时候,凌霄始终没有回头,她的视线注视着远处,穿过墙面,映进他心里。
“而你给我说的这些,又有几分是真的。”
“我很自私,也胆小,你比谁都应该明白,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凌霄不给他任何回答的时间,现在,轮到她自言自语。那些不能给别人说的话,那些不能当着外面人落下的眼泪,就像自己身前的是个普普通通的洞,在这里可也不用顾忌不用避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
“我的生活永远都是一团被固定了长度的麻线,它能滚向四面八方,能走出不同的花样,可是它毕竟只有那么长,很多东西哪怕它再拉伸也是够不到的……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的生活里就是柴米油盐,就是两身衣服一百块钱,一颗土豆两把青菜。而像你说的那些家族恩怨,杀人,开枪,栽赃,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场几块钱就能从碟片上看到的电影罢了,哭过笑过感慨过也失落过,只是电影落幕,我就忘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再是个天天做着灰姑娘梦捧着言情小说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丫头,有些梦该做,可有些却是想都不能去想的。”
“段兴言,我们的世界到底有多远,你也量不出来对不对?”
说这些话的时候,凌霄甚至都能感觉出刀片在身上凌迟的疼痛,那天起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心思,她使劲儿压着摁着,可是现在,她再也躲不了了。
“我不明白你从昨晚到今天这些举动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我在想,也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