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需穩穩的等著,必要的時刻推一把,就好。
午時一過,臨湖殿的宮娥們便再次忙碌起來。中間吳媽媽遣人來回話,說是已命長信殿的膳食房開始準備冷菜和點心。她也沒說個緣故,我就問了問來傳話的小宮女。
&ldo;奴婢去回完話,吳媽媽就讓把熱菜單子送去膳食房。&rdo;小宮女答道,&ldo;結果膳食房竟被御膳房借去好些人,吳媽媽讓稟給太后知道,太后就傳了膳食房的人去問話。才知道皇上要擺宮宴,太后就說,不勞煩御膳房了,於是就都讓膳食房的人去準備了。&rdo;
這些都是預料中的事。我便點了點頭,不予置評。
倒是這小姑娘說話清楚明白,很是難得,讓我不由多看了幾眼。
是個黑瘦的丫頭,小臉上一雙圓眼睛烏溜溜的。似乎正是躥個子的時候,袖子下面露出老長一段胳膊,黑細得不夠一把抓。
我問:&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她忙一福身,道:&ldo;回娘娘的話兒,奴婢春鈴兒。&rdo;
我說:&ldo;你回椒房殿,告訴紅葉,給劉美人的禮單上,再加一柄玉如意。&rdo;
‐‐蘇恆要提拔劉君宇,我便厚待劉碧君。既然要跟他表演帝後默契無間,就不差這一次人情。
春鈴兒麻利的應下,腳步輕快的去了。
留我一個人在這邊頭痛剩下的事。
太后雖然對別人寬厚,卻對我嚴苛得很。我今日錯口說出蘇恆未必給她面子來赴宴的話,已經讓她當著眾人的面刻薄過了。若被我不幸言中,她必定惱羞成怒。我若再在她跟前晃蕩,勢必被她加倍挑剔磋磨。
往常也就罷了,如今我大病初癒,委實禁不住操勞。
若能尋個由頭溜掉最好,溜不掉就只能祈禱蘇恆孝字當先,好歹來太后這邊露個面了。
‐‐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劉碧君上有蘇恆護著,內有太后撐腰,外面還有劉君宇這麼出息的哥哥,她不折騰我已經疲於應對,真折騰起來我還不知怎麼焦頭爛額。
後院裡女人間這些破事,雞毛蒜皮偏偏又附骨不去,實在是令人心煩意亂。平陽會覺得當初打天下、乃至朝不保夕時過得更順心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日影西移。
過了未時,忽然轉了風向,涼風從金明池上吹過來,水榭這邊便有些涼。
春鈴兒已經從椒房殿回來,我估計她大概是領了紅葉的賞,看上去喜滋滋的。
臨湖殿裡面的坐席已經擺設得差不多,我命人對著單子核了一遍,見沒什麼錯了,便回長信殿去跟太后交差。
大概是吹了涼風的關係,下了馬車便覺得有些暈。上了幾步台階,一時沒站穩,差點一頭栽下去。我心知不妙,扶著春鈴兒緩了一會兒,眼前仍是一陣陣的黑黃。
春鈴兒略想了想,忽然從懷裡掏出包桃蘇來,悄悄道:&ldo;紅葉姑姑賞奴婢的。&rdo;
我不由怔愣,拈了一塊含進嘴裡,道:&ldo;收起來吧。&rdo;
她趕緊包了收進懷裡。指尖不留神沾了點碎屑,她隨手便抿進嘴裡,又用舌頭勾了勾嘴唇,低著頭咽了下去。
我看在眼裡,心裡忽然便柔軟起來。
爬上台階,太后卻不在殿中。
殿內空落落的,香菸裊裊,只幾個灑掃的老媽媽守著,說太后讓我進東側殿回話。
穿過長信殿前殿,便進入一處院子。院子兩側各有一間閣間,閣間各通過一道長廊連接著東西側殿。
時已孟夏,知了卻還沒叫起來,日頭暖的讓人打盹兒。風已停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