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城看著他稍微有些水光的眼，&ldo;困了?&rdo;
阮唐乖乖點了幾下頭，周錦城便道：&ldo;走。&rdo;
鶯兒對燕兒吐了吐舌頭，兩個人忙不迭也跟了上去。
夜裡歇下，外頭連蟲子都不叫了。阮唐睡在裡邊，蓋著小被子往周錦城身邊蹭了蹭，伸手拽了下他的被角，&ldo;哥哥。&rdo;
&ldo;幹什麼?&rdo;
阮唐跟他商量：&ldo;以後早些睡，好不好?&rdo;
周錦城道：&ldo;不好。&rdo;
&ldo;睡得晚長不高。&rdo;阮唐有些著急，&ldo;我娘說的。&rdo;
周錦城道：&ldo;你人都傻了，還要長那麼高有什麼用?&rdo;
阮唐跟著心虛，似乎真的沒什麼理由，他非得要長那麼高。他很容易便被周錦城帶著跑走，在黑暗中點頭說：&ldo;沒有用。&rdo;
周錦城的嘴角微微勾起，聲線卻冷，&ldo;沒用就不要那麼多廢話。&rdo;
阮唐想起鶯兒說的話，又問周錦城：&ldo;哥哥為什麼要考功名?&rdo;
周錦城回答的很快，&ldo;為搬出周家。&rdo;
他裝在肚子裡，整個周府裝在肚子裡不說出來的話，他對著一個小傻子很平常就說了。
只是小傻子並不明白這有什麼要緊，只哦了一聲，小聲懇求周錦城：&ldo;那哥哥也帶上我。&rdo;
周錦城一翻身，看見他被月光照亮一半的側臉，白生生、軟乎乎的，就忍不住要對他態度惡劣：&ldo;我帶個傻子，叫別人來笑話我?&rdo;
阮唐的嘴癟了，有些委屈地說：&ldo;壞哥哥。&rdo;
第4章
阮唐委屈巴巴叫了一聲壞哥哥，便裹著被子往周錦城身邊滾。床沒那么小，但也沒那麼大，只翻了兩翻，他的額頭就碰著了周錦城的手。
他仰頭自下而上地看周錦城，那張臉上若稍微有些肉的話，便該是圓的。然而此時實在太瘦，生生瘦出一個尖下巴。
但眼睛是不會隨人的胖瘦而變化形狀的，小傻子的一雙圓圓的小貓眼黑的發亮，又水潤，配上小巧的鼻子和紅嘴唇，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浸在月光里，平白招人心軟。
他看了周錦城一會兒，又低下些頭，重新拿額頭去碰周錦城的手背。有些涼，在發悶的夏夜裡很舒服。
&ldo;哥哥不是壞哥哥，是好哥哥。&rdo;
好哥哥這三個字也是隨便叫的嗎，周錦城沒有拿開被阮唐蹭著的那隻手，轉而用另只手曲起食指在他額上敲了一下：&ldo;知不知羞?&rdo;
阮唐搖晃了兩下頭，說：&ldo;不知。羞什麼?&rdo;
周錦城不答，閉眼去睡。
可今晚的小傻子卻不依不饒，像是沒那麼怕周錦城了‐‐雖然他前兩天便沒怎麼怕過，兩腿蹬了幾下，往上竄到與周錦城視線平齊的位置，湊得很近，同周錦城說晚間鶯兒說的一些話，帶過去一股暖暖的奶似得味道。
&ldo;鶯兒姐姐說，少爺要同書童好。十四五便使得，阮唐十六了，更好。&rdo;
&ldo;唔。&rdo;周錦城睡意闌珊地應了一聲。
阮唐問他：&ldo;怎麼好?&rdo;
周錦城伸手蓋住他的嘴，道：&ldo;不關你的事。&rdo;
阮唐還在掙扎，聲音含糊地傳出來：&ldo;哥哥是少爺，阮唐是書童，要好。&rdo;
周錦城道：&ldo;少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