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城還沒洗過，先站在床邊，並不坐下，被阮唐就著那個姿勢握住了手，仰頭很想他一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說：&ldo;今天一整天都沒看見哥哥。&rdo;
阮唐身上只穿一層白色中衣，是新做的，料子還挺闊，不那麼服帖。動作大了，周錦城便能看到一點疊領下單薄的胸膛。
&ldo;有廚房大娘給你吃好吃的，你腦子裡還記著哪個哥哥?&rdo;
阮唐微微瞪眼，有些不可思議似得說：&ldo;哥哥怎麼知道……&rdo;
他沒要等周錦城的答案，鬆開手蹬上木屐跳到床下，把桌子下面的凳子抽出來推到周錦城面前，抿著嘴手背後站著，眼睛乖順地垂下，一副要等誇獎的神情。
那圓凳上放著早晨剩下的一半早飯，還有一條雞腿、兩塊酥糖、一片鴨肉，是阮唐在廚房忙活一天所得的一半。
&ldo;這是給哥哥留的，雞腿我還沒吃，待會兒給我吃兩口行嗎?&rdo;
第5章
周錦城剛吃過，原本不餓，卻在床沿坐下，慢慢同阮唐分食了那一凳面的冷飯。
&ldo;涼下來全是油。&rdo;他很嫌棄，&ldo;下回不要把這種東西留給我。&rdo;
阮唐拿著周錦城咬過一口便不肯再吃的雞腿啃，又將酥糖渣往嘴裡塞，聞言做小雞啄米狀點頭，嘴裡卻說：&ldo;要留，要留。&rdo;
他吃的比周錦城快，完事便跑去打水、擰手巾給周錦城擦手。
伺候完周錦城洗臉，又想起鶯兒的囑咐，便忙不迭跑去拎了一木桶水進來。他小小的一個，蹲在木桶邊，裡衣袖子高高挽起，兩手伸進木桶給周錦城洗腳，邊洗還邊仰頭問：&ldo;哥哥，水燙不燙?&rdo;
周錦城道：&ldo;不燙。&rdo;
他臉上便揚起一個笑，又低下頭去。
阮唐在家時哪裡這樣伺候過人，周錦城這兩年漸漸大了，周府規矩嚴，屋裡不許多用丫鬟，他自己也不喜歡，同樣沒讓人這樣伺候過。
然而阮唐蹲在那裡抱著他的腳洗，又很好奇地去看他腳背上青色的血管，拿指頭去碰。看著不像是誰伺候誰，倒像是孩童玩鬧。
沒一會兒，周錦城便道：&ldo;行了，起來。&rdo;
阮唐這便算完事，躥起來連擦腳布也不給，就自己跑出去洗手。像陣風似得，又刮回來上床回來躺下。兩手兩腳伸向床外，喊周錦城：&ldo;哥哥，快來睡。&rdo;
周錦城濕著腳去關窗戶，又將燭火吹滅，才在床外側躺下。
阮唐睡覺不老實，半夜睡著睡著就滾了過去，將周錦城一直擠到貼著床沿還不夠，又扒著被子往上貼。
大少爺睡意起來耐心更少，一手攬住人一手撐著床往裡挪，挪到床中間，就著抱在一塊兒的姿勢就那麼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早起來，阮唐先睜眼，推著周錦城肩膀叫他，等他眼睛睜開一條縫便問：&ldo;哥哥抱著我做什麼?&rdo;
周錦城想起昨晚的一通擠，瞌睡還沒醒，抬手在阮唐臉上捏了一把，扯得小小一張臉變了形，&ldo;麻煩。&rdo;
阮唐只知道拼命躲，喉嚨里小貓樣嗚咽兩聲，接著滾出一串笑，還當周錦城在同他玩，&ldo;哥哥……哥……&rdo;
周錦城睜開眼，翻身壓在他身上，兩張臉湊得極近，略狹長的眼盯著阮唐，淡聲道：&ldo;下回晚上再敢亂動，就丟你到院子裡跟狗睡。&rdo;
阮唐被嚇到了，不知所謂地點頭：&ldo;好&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