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制不住怒火,揮動枕頭用力砸向他。朱利安諾壓住她的手腕便將她按回去。現在他們雙目相對,嘴唇幾乎相貼。可米夏不想退避,她便那麼憤怒的直視著他,諷刺道,&ldo;你是一個美第奇,你想當嫖_客,就能把翡冷翠任何姑娘變成ji_女。你唯獨不缺的就是金錢和權力。可ji_女都未必願意買給你,你就只能當□犯罷了!&rdo;
她漆黑的眸子裡有火在燒,熔金般熾熱和明亮。那目光令朱利安諾感到眩暈。他愛這目光里燃燒的東西,那是多麼珍貴的寶物啊,他無論怎麼追尋都得不到。
他便記起比雷斯的畫,那紅裙黑髮,似火在海底燃燒的眼眸‐‐其實很久之前,他便看到過。
他感嘆道:&ldo;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美。&rdo;可為什麼有這樣的眼神的姑娘,愛的都是加洛林。
他忽然就想,自己在做什麼‐‐□加洛林的女人嗎?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的不堪了。
他鬆開了手。
這年輕的貴公子站起身,抬手撥開他的劉海,露出額頭上荊棘冠冕般的聖痕。他抱手在胸前,用拇指撐著下巴,懶散的倚靠在桌子上。像是終於幹完一件令人不快的活計,正用旁觀的心態欣賞不盡人意的成果。
他說,&ldo;起來吧,很抱歉對你做了失禮的事。&rdo;
他說:&ldo;我放你回去。&rdo;
米夏攏著領口坐起來,她微微喘息著,漆黑的眸子裡水汽泫然。髮髻已在掙扎中散開,頭髮微鬈著,紅色的薔薇花別在白淨的耳畔。她鮮艷美麗得像是被風雨摧折的玫瑰。
聽聞朱利安諾的話,她起身便要逃跑。她太了解這個世界的貴族究竟有多麼出爾反爾和視人如糙芥,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可朱利安諾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問:&ldo;你就這麼走嗎?&rdo;
米夏問:&ldo;您還想要什麼?&rdo;
朱利安諾說:&ldo;跳舞。&rdo;他單手攬住米夏的腰肢,目光溫柔的望著她,就像在看自己心愛的姑娘,他說,&ldo;為我跳一支舞。若你的舞姿取悅了我,我便放你走。&rdo;
米夏想笑‐‐她憑什麼要給這種男人跳舞,還要取悅他,還是在他像對待□那樣侮辱了她之後?可她笑不出來,她從沒那一刻像這一刻一樣卑賤,她站在這個美第奇面前,從身體到意願都被這個人折辱著。就像一個女奴,無論他要求什麼,只要她還懂得權衡利弊,她就只能說,&ldo;我願意&rdo;。可這個美第奇還在施恩般微笑著望著她。
米夏就問:&ldo;我來時穿的衣服呢?&rdo;
朱利安諾說:&ldo;你不喜歡我送你的衣服?&rdo;
那紅色的宮裙以整幅的東方綢緞裁剪而成,巧手的工匠在柔滑的緞子上打襉做含苞的玫瑰,令裙擺間有錯落細膩的層次。這紅裙濃烈如血又鮮艷如花,也只有東方女人如夜色般的頭髮和眼睛才能壓住它的華美。它令她的不遜和神秘越發的魅惑誘人。
他想沒有女人能拒絕美麗。可米夏只搖頭,她說,&ldo;這種衣服我穿不出門。&rdo;
朱利安諾便說:&ldo;你先跳舞吧。等你跳完了,我就還給你。&rdo;米夏望著他的眼睛,他只是微笑。
後來米夏便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她踩著細軟的波斯地毯,惦著腳尖走到這屋子的中央。這房間大而空曠,唯有她是鮮活生動的。
當她開始跳舞,朱利安諾的目光便再不能離開她。她跳的是吉卜賽人的舞蹈,那舞動的紅裙如燃燒的烈火,卻又仿佛包裹著一個倨傲冷冽的靈魂。她就像玫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