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啊,他有事的。”白慕云看着她眼中闪耀了一下就寂灭的光,心,那么轻易地就疼起来了,那种无法言语无法忍受的痛让他眉梢微微皱起。
“向晚郡主的生辰也在今天,恨天他必须出席的。”白慕云有些笨拙地擦去她眼角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花,那些晶莹如珍珠的液体,滑进他的手心,烧痛了他。
“若若,你别哭啊。”白慕云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平日里风姿翩翩淡雅入梅的神情已经被慌乱取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若若哭泣,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云哥哥,若若是开心的哭了,若若长大了。”她抽噎着仰起头,望着当空的那轮明月,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云哥哥是安慰她的吧,如果真的非去不可,那为何他还可以过来呢,在哥哥的心中,那个向晚郡主更重要吧。
“是啊,若若长大了,倒是学会了哭鼻子。”白慕云看着她努力的笑,也在一边给她搭梯子。
“云哥哥,你笑话我。”安兮若岂会不知道他的用意,这么多年,云哥哥总是用他独有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
28如石
她的眸子中还饱含着透明的液体,难过的表情就像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似乎下一秒所有的颜色就要消失殆尽了,她就着月光下端详着手中小巧的印章,无暇的白玉下面雕刻了她的名字,她忽然想起,好像在作画的时候抱怨过没有自己的印章,云哥哥居然还记得。
“云哥哥,这是什么?”忽然,她发现在玉的一边角,模模糊糊地刻了两个字,如石?
“这个,如石啊。”白慕云像是被风呛进了喉咙里,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下,那狭长漆黑的凤眼,仿佛在月光下波光潋滟的奇异湖水,闪耀着动人心魄的美:“就是,玉不是质脆吗?所以,云哥哥刻了如石,希望它能和石头一样坚硬,长长久久地陪伴在若若身边任凭若若差遣。”
“扑哧。”安兮若总算是破涕笑了,这一笑若阳光初开,若雨露微润,围绕在她身边的阴霾也跟着散去了几分,云哥哥就是厉害,什么东西到了他的嘴里都有了深意,这个指不定还是他胡乱刻上的呢,而且,听她的差遣,这个印章能吗?
“若若笑着才好看呢。”白慕云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极轻极心疼地说,粗糙的指腹是暖暖的温柔。
弦月在悠云的簇拥下,悄悄地越过山峰,静静地步上暗蓝色的天幕,为夜色送去清辉一许。安兮若把怀中的蛋糕拿到了亭子上,蛋糕已经冷却了,许是第一次做,即使外面有环姨的精心摆设的水果遮住了里面的粗鄙,可是,蛋仍然是没有和匀称,吃到嘴里有一股腥味,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去做,就能做好的,她抬眼看着天上一弯残月,心中百转千回。
“这是若若做的吗?真的很好吃呢。”白慕云大口吃着蛋糕,狭长的桃花眼因为沉醉而微微眯起,明明是狼吞虎咽,在他的身上却不显的粗鲁,只有一种深入骨子的优雅,仿佛在品尝着极品美味一般。
“云哥哥,今天有你陪着若若过生日,若若很高兴呢。”安兮若拿起一边准备的酒水,满满的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强烈的酒气冲入脑门,辣的她胸口像是被点燃般火烧火燎的疼。
“若若,你怎么能喝酒呢,快放下。”白慕云伸手去夺下她手中的杯子,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焦急。
“云哥哥,你也喝。”安兮若咯咯笑着,拿起酒壶往白慕云手中的杯子倒满了酒,一仰脖,就着酒壶就喝下了一大口。
“若若,快点给云哥哥。”白慕云看着她踉跄的身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淡风轻的面容也浮现出了丝丝紧张,慌忙的起身扶住了她差点摔倒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