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栋别墅不常住人。
目光四处逡巡,细细打量着,不禁出声:“这是你家?”
章秋白打开别墅门,率先迈入,“我母亲早年买的,很少住。”
顾千俞立在门口,双腿沉重,有点迈不开腿。
滞后的羞耻心慢慢复活了。
她当真堂而皇之地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来到他家,企图放纵自己。
紧张感接踵而至,犹如巨浪,疯狂朝她袭来。
怀里的电脑被她抱得更紧。
她到底不是海后,无法做到习以为常。见色起意可以,可真要付诸实践,要想不产生任何紧张感那是不可能的。
她承认她有点退缩了。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胆。
踌躇不前之际,头顶轻轻飘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怕了?”
地上一抹挺拔身影,对方斜靠在鞋柜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千俞矢口否认:“谁怕了,我才不怕。”
好像故意证明自己,她果断踏进屋里,手碰到门框,用力往后一带。
“砰……”
重重一声,大门被关上,严丝合缝。
一扇门隔绝开外面的世界。与此同时,也将顾千俞心中那点犹豫彻底打破了。
她没有退路了。
男人双手抱臂,姿态从容,安静注视着女孩换上拖鞋。
她刚才在屋檐下的眼神坚毅无比,像是要入党。他还当她有多大胆。没想到也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谈
() 过恋爱吗?”他的声线温淡平和,好像是在和人闲话家常。
顾千俞换好鞋,大摇大摆登堂入室。
直接丢给他两个字,“谈过。”
章秋白转身去追她的脚步,嘴上存心逗她:“小孩子过家家,牵牵手的那种?”
顾千俞:“……”
女孩鼓起腮帮子,“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小看我,我谈的是成年人的恋爱。”
他抬抬下巴,自然接话:“我姓章。”
章?
张?
还是占?
顾千俞不清楚是哪个zhang,当下也没问,她不想过多打探他的个人信息。反正都是陌生人,以后也遇不到,问这么多干嘛。他姓什么又不影响她睡他。
她清了干涩的喉咙,声音微哑,“zhang先生,有水吗?”
一晚上一口气没喝,这会儿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章秋白问:“矿泉水可以吗?”
顾千俞点点头,“可以。”
他迈开长腿走向冰箱去拿矿泉水。
屋子里家具不多,整体略显空荡。
唯一一点烟火气来自左边墙角的壁炉。
红色火苗一跳一跳,柴火噼里啪啦,顾千俞目光闪烁不停。
室内温暖如春,顾千俞的皮肤慢慢回温。
她踱步过去,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电脑包丢到了一旁。
围炉烤火,扫雪煮茶。
纵然缺了后者,可前者同样让人身心放松。
顾千俞闭上双眼,任由柴火烘烤身体的每一寸,神经松懈下来,连日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旁人哪里知晓留学生的苦,美食荒漠的悉尼,连一顿像样的中餐都吃不到。繁重的课业早已写成一张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侵占她全部的时间和精力。
就在一个小时前,紧绷的神经仍在机械地工作。她脑子里想的还是她的采访稿。
怎么开头,怎么结尾,遣词造句,皆有讲究。
苦读,苦读,读书真的又苦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