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便没了。再看看这屋子四周,甚是简陋,一面墙上悬着一顶斗笠,挂着一柄木剑和一条破烂的粗布衣裳。
翠翠下床,走到屋外,只觉得此地空气清新,树木葱绿,却比鸟人村更加开阔。这里的山比鸟人村的一个坡都要矮小,大多都是一片平地,房屋也多连成一片,水网纵横,阡陌交错,只是自己身处的地方地势略高,放眼望去,方圆十里的景致尽收眼底。
“你醒了。”翠翠看得出奇,却不料背后早已有人,待到这人说话,才惊觉过来。说话这人,长相平庸,年纪约摸三十出头,穿的粗布衣服,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翠翠之于被救一事本就有些糊涂,只知道有人出手,却忘了问姓甚名谁,便说道:“这位大哥,是你救的我们么?”
那人说道:“是我家师父救了你。”翠翠一听,倒也觉得在理,心道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农夫,不像会武功的样子,自然是别人救的了。便问道:“你家师父是谁?现在人在哪里?”农夫答道:“家师待会就回来。”翠翠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农夫道:“尖峰山”。
翠翠进屋,见汤团汤圆睡得正香,便在凳子上坐下,想起心事来。翠翠想到娘和汤勺的死,不禁潸然泪下,又想到裤裆派莫蛟清的背叛,转而变哀伤为悲愤,恨不得那莫蛟清就是这桌子上爬着的蚂蚁,可以用指头捏死,方才解恨。翠翠又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那本《御厨心经》惹出来的,当下从怀里掏出心经,注目片刻,脑海萦绕着的是熊掌帮子弟尸积如山的场面,是蛾眉派掌门被钉死在墙的场面,是李汤勺归去不再来的绝望,于是心中一阵烦闷,觉得这心经简直就是罪魁祸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甚至比金大满还恐怖……
翠翠越看越气,越想越闷,双手竟自颤抖起来,心道:你这害人的心经,我今日便撕了你!跟着便要将书撕成两半。正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人影将翠翠的脸遮了起来,翠翠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人,衣服邋遢,腰间还系着一个大麻袋,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只是这人背着光,脸部倒也看不太清。
翠翠道:“你这叫花子别挡着光了。”那人道:“姑娘是要撕这书么?”翠翠道:“撕不撕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人道:“你撕了这书,金胖子就会放过你啦?”这时候翠翠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仔仔细细地盯着这个叫花子看。这一看,竟觉得眼熟。想了半天,终于知道,这不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范中烟么,那个喜欢放烟雾的人。三年前和李汤勺成亲的时候,这范中烟还来捣了一把乱。
翠翠指着范中烟鼻子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会放烟雾的范师父!”范中烟一听,哈哈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妙哉妙哉……”翠翠问道:“范师父,是你救的我们?”范中烟倚在门上,似没听见翠翠的话,只是自顾自说道:“金胖子那四大护法的三脚猫功夫也真没用,我走快点,他们便跟不上。我说,他干嘛抓你们?”
一听到这,翠翠将拿着心经的手放到背后,说道:“为了……”“咳,咳咳,还是那本破书吧?”范中烟早已瞧见翠翠的心思,“你藏起来也没用,老夫可不稀罕这个,这金胖子倒也奇怪,为一本书,杀这么多人!作孽哟!”说罢,范中烟顺着门框便将身子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翠翠看这范中烟,还是如当年一样古怪,颇是担心。既然被说破了,翠翠也就顾不得什么秘密,将心经重又塞在怀里,心道若是来抢,那就抢走了吧。然后愣愣地望着范中烟。这范中烟竟然在地上睡着了!还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呼噜。
翠翠是出去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就这么焦急地等待着,等待范中烟的醒来。转眼黄昏将至,尖峰山上一抹彩霞映照天际,也将整个屋子映照得灿烂无比,汤团汤圆熟睡的脸上也都洒满了金光。翠翠俯下身子,看看门口坐着的范中烟,只见他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