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了。
因为她要辞职而冷静了!
电铃如催魂般一声接着一声,哭到靠着床铺睡着,手里还握着娃娃的练彤云扳正僵硬的颈项,揉揉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的眼。
是谁忘了带钥匙吗?她猜是舒波起;每次忘了带钥匙的她按电铃的狠劲,仿佛不见它着火不甘休。
她走到大门口,转开门锁,拉开大门,赫见气急败坏的虔南屏。
“你……”他为何直接上门来?
“你开门前都不先问是谁的吗?”按门铃就开,出事怎么办?
劈头就被骂的练彤云呆呆望着未经邀请就踏进屋内的虔南屏,呐呐回答:“我以为是波起……”声音软弱得像早上没吃饭。
“波起?谁?”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这让他不由得醋意大起。
“我室友。”她回答,“当货车司机的那个。”
她的室友都是女生,这他清楚,只是名字他总是听了就忘,她一回答,才想起似乎是有这号人物。
“你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要告诉她,光辞职无法弥补错误?
“我要知道你出错的原因。”黑瞳略微严厉的直视那张哭得凄惨的小脸。
她不是故意的!
看到那张比离开办公室时还要狼狈的脸蛋,他就明白,她真的不是故意整他,她只是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
但他认为事出必有因,尤其她又不是粗枝大叶的人,他想知道,在他自我隔离的这三天内,他的女朋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纤躯微颤了下,练彤云下意识避开让人颇感压力的注视。
出错的原因她已经想通了,或者该说,这三天她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不只是打错价钱数位时她毫无记忆,这三天所发生的一切她都毫无记忆,唯一记得的,是他的背叛!
一定是因为她在下意识被心中的愤恨驱动了手指,打错了价格。
说不定她还有犯了其他错误,只是目前还没爆发开来。
她就不是个爽朗大气的女人,跟他的未婚妻截然两样!她就是这么坏,只会在背后使暗招报仇,她一点都配不上他,不适合他,不是会被他喜欢的类型!她自暴自弃的想。
但是她真的好想问他: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呢?
可他人就在眼前了,抖颤的双唇还是没有办法将这句质问吐出去。
她真的好怕,好怕他会回答她,他只是玩玩,或是告诉她,他不爱他的未婚妻,但也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希望她能当他的地下情人,更说不定他会冷酷无情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分手吧。”
所有洒狗血的情节都在她脑袋跑过一遍,不管哪个答案,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都无法承受。
乾脆什么都不要说,让她彻头彻尾做只懦弱的乌龟!
“我是……”她抿了抿嘴角,“我是故意整你的。”
“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虔南屏大吼。
“我没有开玩笑。”她扬起手上的娃娃,“不要以为我的诅咒没有用,你会得流感就是我诅咒你的,公司会损失九百万也是因为我的诅咒。”
“你的娃娃身上没有半根针!”她当他眼瞎了?
这娃娃全身上下光溜溜,跟那日他见到的“刺蝟”截然两样。
“那是因为针满了,没地方插,我刚拔掉准备重插,你人就来了。”她将娃娃紧紧握在胸前,“我很会记仇,你过去对我那么坏,我一直很讨厌你,巴不得你去死,我的仇没那么容易消,我……”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虔南屏的手盖住她红肿的双眼,“你边哭边说这种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她又哭了吗?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