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掀開被褥就要下去。
沈令善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將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坐了起來,緊緊抓住他的手:&ldo;……江嶼。&rdo;
他的手臂往外動了動:&ldo;鬆手。&rdo;
沈令善有些控制不知自己,忍不住抬頭說道:&ldo;你要去哪裡?又要去書房嗎?你是真的有那麼多事情要忙,還是根本就不想看到我?……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是想存心看我的笑話,讓我懷著愧疚之心,唯唯諾諾的待在你身邊!你什麼事情都不說,根本就不把我當成你的妻子!&rdo;
之前一直不敢說的話,現在終於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好像沒有什麼情況會比現在更糟了。
程家那五年她都過來了,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屋內一下子就安靜了,晦暗不明的床帳內,她的雙手死死的握著他的手臂,忽然聽得他仿佛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然後溫熱的軀體便朝著她靠了過來,將她抱進了懷裡。
沈令善的身子顫了顫,只動作僵硬的繼續抱著他的手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江嶼撫了撫她的腦袋,才說道:&ldo;我讓丫鬟進來伺候你淨面,你哭成這個樣子,明日起來我怕自己嚇著。&rdo;
外頭的丹枝和碧桃早就聽到了動靜,這會兒聽了國公爺的話,便端著寶藍色插絲琺瑯百鳥花卉面盆進來。望著面前只著寢衣的高大身影,丹枝屈膝行了禮,目光卻落在了撩起一邊喜帳,正安安靜靜坐在榻上的夫人。
沈令善略微低著頭,披著一頭及膝的烏亮黑髮,白皙的小臉兩頰微微泛紅,一雙眼睛有些紅腫,看上去剛哭過。
適才聽到動靜,守夜的丹枝和碧桃自然是擔心壞了。她家夫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失控過了,之前在程家的時候,也能淡然的面對程二爺的漠視,就算當初和離回皇城,也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
今兒是怎麼了?
沈令善急急忙忙衣袖胡亂擦了擦臉,準備下榻的時候,就聽到江嶼的聲音:&ldo;不用下來。&rdo;
江嶼坐到榻沿,看著她就這麼穿著寢衣坐在榻上,便用錦被將她的身子裹住,只露出一個腦袋來。然後才從碧桃的手中接過巾子,替她擦了擦臉,眼睛紅彤彤的,看上去跟個孩子似的……也不曉得那五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江嶼的手微微頓了頓,才又低頭將她的手掏了出來,輕輕擦了擦,沒有說話。
丹枝和碧桃面面相覷,覺得這副樣子,倒是不像吵架的。
擦完了臉和手,沈令善才躺了下來。
不過……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好像一直視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沈令善靜靜的不說話,待丫鬟們出去,屋內又恢復平靜的時候,就聽到他說道:&ldo;你倒是同我說說,倘若你同我和離,你又想嫁給誰?是謝家的表叔,還是羅家的表哥?&rdo;
沈令善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就說:&ldo;我沒有要同你和離。&rdo;而且什麼謝家的表叔,羅家的表哥?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他的身軀忽然壓了過來,臉頰貼上她的,呼出的熱氣吹到了她的臉上,雙手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用力的朝兩側分開。
望著近在咫尺的臉,沈令善一瞬間幾乎忘了反應,而後才愣愣道:&ldo;江嶼?&rdo;
他語氣淡淡道:&ldo;平日國公爺叫得不是很順口嗎?恭恭敬敬的,倒像是個賢惠的妻子,怎麼現在不叫了?&rdo;好像一副很生氣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