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謝幼貞穿了一件水藍底十錦月季花錦緞通襖袍,戴了一支金鑲玉鬢花,非常的雅致得體。她的長相清秀,雖不驚艷,卻屬於耐看的,她生的比少女時豐腴了一些,如今越發的有韻味。
……也有大半年沒見了。
原本是很親密的,目下聽她叫自己一聲江夫人,大抵是因為江嶼在場。畢竟有之前的事情,江嶼見到程家人,心裡總歸有些不舒服的,是以謝幼貞並未同她表現的太親密。她總是很細心,這一點她怕是永遠都比不上她。
沈令善便道:&ldo;程三夫人。&rdo;心裡卻還是有些詫異,謝幼貞怎麼來皇城了?
沈令善也沒有同她多說什麼,只彎腰將一包粽子糖給了福哥兒。福哥兒見著二伯母本來非常高興的,可娘親卻不許他叫二伯母。四五歲的孩子哪裡懂這些?大大的眼睛望著面前的二伯母,總覺得以後二伯母不會像以前那樣疼他的。
他忽然有些難受,他很喜歡吃粽子糖,可是二伯母給她的這包粽子糖,他不要的話?能繼續叫她二伯母嗎?
福哥兒沒有接。
謝幼貞便替福哥兒接過,然後抱起福哥兒,哄著他:&ldo;福哥兒還不快謝謝江夫人。&rdo;
福哥兒怔怔的忘了母親一眼,而後看了一眼二伯母,便轉身將腦袋埋進母親的肩頭,大抵是覺得委屈,眼睫濡濕,不想理人了。
&ldo;這孩子……&rdo;謝幼貞低聲訓斥了幾句。
沈令善笑著說沒關係:&ldo;……小孩子都這樣。&rdo;這便同謝幼貞別過,隨江嶼上了外邊的馬車。
謝幼貞緩緩抬起眼,望著沈令善遠去的背影。趴在肩頭的福哥兒,也轉過身,看著二伯母,有些依依不捨。二伯母一直都很疼喜歡他的……
福哥兒一張包子臉擰成了一團,眼睛也紅彤彤的,低聲問母親:&ldo;二伯母是不是不回來了?&rdo;
他雖然年幼,卻是異常的聰慧,有些事情也記得很清楚。之前他問母親關於二伯母的事情,母親總是不說。他就偷偷跑去二伯母住的地方,不過二伯母已經不在了,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在了。他只碰到了二伯父,他二伯父看上去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謝幼貞便教他:&ldo;日後見了,不許再叫二伯母了,記住了嗎?&rdo;
福哥兒不懂。為什麼之前叫二伯母,現在又不許叫了。
坐在馬車裡,沈令善能感覺到江嶼的不悅,只是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離齊國公府還有一段距離,她便打開紙包,撿了一顆粽子糖吃。
馬車很大,面前擱了張紫檀木如意雲紋小几,一套青花纏枝紋茶壺茶盅。有些渴,沈令善欲給自己倒杯水,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他:&ldo;要喝水嗎?&rdo;
耳畔是江嶼淡淡的聲音:&ldo;不用了。&rdo;
沈令善抓著手中的茶盅,用力捏了捏。
她心裡有些悶悶的,便也不再和他說話,兀自倒了一杯水。馬車雖駕得穩,可終究還是有些晃動,茶水濺了幾滴在衣袖上,衣袖處繡著蓮花紋,圖案略深了些,沈令善安靜的低頭,用帕子擦了擦。
馬車到齊國公府門前的時候,外頭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雪花如棉絮般,白絨絨的,紛飛的落著。
江嶼先下的馬車,他下意識的去扶她,沈令善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下來,然後很快就將手收了回來。
冰涼的雪花在手背上融化,江嶼伸手去牽她的腕子:&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