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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闭气入水到现在,不过十几秒钟,肺里的空气还能再维持一阵。不过要是被旋涡的暗流吸在这里,用不了多一会儿,气息耗尽,就难以幸免,肯定会被旋涡卷进深处。
不过此时我已经身不由己,完全无法抵挡旋涡的强烈吸力,转瞬间便已被涌动着的暗流卷到了潭底。慌急之下,见得身旁有一丛茂密的水草。这大片水草也被旋涡边缘的潜流带动,都朝一个方向偏着头,水草是长在潭底的石缝中,那石缝的间隙很窄,手指都难伸进去。
我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赶紧伸手去抓那些水草,想使自己的身体暂时固定下来。否则哪怕再离旋涡一米,就再也出不来了。不过正应了胖子常说的那句话了,赶上摸金校尉烧香,连佛爷都掉腚。好不容易揪住一把水草,谁知道水草上有很多蜉尣卵,滑不溜手,用力一抓竟然攥了个空。
我对准那大丛水草接连伸手揪了几次,都没有抓到,每一次抓空心就跟着沉下去一截,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面临生死考验了。随手拔出俄式伞兵刀,倒转了插进那生长水草的石缝中,伞兵刀刀刃上的倒勾此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使刀身固定在水草根部与石缝的交接处。
这块潭底的条形大石似乎是人工凿成的,也许是建造“献王墓”时掉落下来,由于条石太重,所以没被旋涡吸进去。我终于找到了能够固定的地方,更不敢有任何怠慢,抓着条石在潭底向远处爬行,渐渐脱离了旋涡的吸力范围。
忽然觉得手中触感不对,冰冷坚硬,似乎是一层厚重的钢铁外壳,生有大量的斑剥锈迹。借着碧波中闪烁的水光,看到这条石,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圆柱,横倒在潭底。一面全是碧绿的水草,一群群小鱼在水草中穿梭游动,显得这个大圆柱也是绿色的。
长满水草的巨大圆柱一端稍稍有些倾斜,撞进了旁边的石壁上,竟然撞破了一个大洞,洞中极黑,好似另有洞天,我心念一动:“是了,是被我们埋葬的那个轰炸机飞行员。原来他的轰炸机坠毁在了这水潭里,他跳伞降落到了遮龙山的边缘,不幸被那大祭司的玉棺缠住,枉死在了密林边缘。”
正是因为那位飞行员穿着轰炸机机组成员的制服,我们才能判断出它与坠毁在树上的运输机是两码事。Shirley杨形容这虫谷是云南的百慕大三角,飞机的坟场,我们见到的就有两架大飞机,没见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再看那被机头撞穿的石壁上,破损的石窟里隐现着很多异兽的石像,这个方向刚好与深潭正上方,建在绝壁危崖中的王墓宝顶宫殿一致。
难道“献王墓”的地宫已被坠毁的飞机撞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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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下已呆了一分多钟,无法再多停留,只好迅速浮上去换气。头一出水便被上空的万道虹光晃得眼睛发花。硬塑的登山头盔上虽然有排水孔,用来潜水时保护头部,并且减轻水流的阻力,但是仍然觉得非常沉重,只好暂时把登山头盔摘下来。
漏斗形大水潭独特的地势,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扩音器,把瀑布群水流激泻的声音来回传递,只在这绝壁之内轰鸣回响。在这什么都听不到,我看见高处的栈道上有两个人飞快的奔下来,遇到被瀑布冲毁的残道,便利用藤萝直接向绝壁下爬,正是胖子和Shirley杨,他们下来的再迅速,终究是不及我直接摔下来的速度。
在瀑布奔腾的地方,便是近在身边,把嘴贴在对方的耳朵上说话也未必能听得清楚。我们相隔几十米的距离,我干脆放弃了呼喊,将登山头盔拿到手里,在水面上挥动手臂。
墨绿色的大水潭中浮上来一个人,在绝壁上居高临下看来,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