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那股出奇的冰寒,不消说那口蓝色冰棺就在附近,玉箜篌、朱颜和鬼牡丹三人混战之后结果他并不知晓,但看风流店有序的后续处理,可见并未失去首脑,玉箜篌鬼牡丹二人,至少其中之一安然无事。
但自己究竟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等瓶子被摆放好,一切人声都消失了之后,雪线子挣断绳索,轻轻巧巧的推开青瓷大瓶的盖子,自瓶口脱身出来。抬头望去,这是个黄土砌就的房间,挖掘得非常简陋,房间的一角堆放着许多巨大的青瓷瓶,另一角就静静地放着那口蓝色冰棺。雪线子打开了几个青瓷大瓶,瓶子里多半放着女人的断手断脚,他摇了摇头,真没天良,断人手足伤人性命,这些手脚的主人如果活着,不知本是如何婀娜的美貌佳人,可悲、可悲。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了摸他那头银亮雪白的长发,这里是个僻静的角落,无人看管,房间有扇铜门,但里外都没有人。这种地方要困住他,显然不大可能,雪线子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莫非——是他们撤离的时候将青瓷花瓶搞错,把自己当作女人的断手断脚,搬到这里来了?他一想到余泣凤现在看着一个里面没有雪线子的瓷瓶小心翼翼,心头大乐,精神大振,一溜烟窜到门边,那铜门已经上锁,雪线子玄功到处,铜锁应声而开。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莫约十七八丈方圆,却也有十来丈深,底下熊熊火焰,炽热异常,一条锁链桥自铜门口悬挂到对岸的通道,烈焰之中,锁链桥被烧得通红透亮,雪线子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什么鬼地方?
向侧面望去,烈火坑旁尚有另外一个小门,门也是铜质,门上铸造着一块叶片模样的图案,雪线子摇了摇头,既然火焰铁索桥不能过去,只好往这个门里闯了。他在铜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下,门内有呼吸之声,是细密绵长又十分具有耐心的呼吸之声,雪线子叹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铜门后的呼吸之声突然消失了,静得宛若空无一人。雪线子等了好一会儿,那门后之人仍然不出声,他又摇了摇头,“我既然敲门,就说明我心怀坦荡,并且我知道你就在门后,你现在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出来吧。”
铜门仍然没有开,雪线子喃喃自语,“真是死心眼,我期待门后是一个瓜子脸柳叶眉的美女,人美且死心眼,那叫做坚贞;人丑且死心眼,那就叫做愚蠢……”突然“咿呀”一声,铜门打开,嗖嗖两支黑色短箭自门内射出,雪线子一转身,两只黑色短箭射空落入火坑,他看着躲在门后的人。
那是一个黑衣少年,麦色的肌肤,眼神清澈而认真,手握一具黑色小弓,背负黑色短箭,腰上还悬着一柄长剑。雪线子哎呀一声,“你是——屈指良的徒弟。”黑衣少年一怔,神色很疑惑,他却不发问,仍是把那黑色短箭的箭尖指着雪线子。
雪线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眼认出你是屈指良的徒弟?”黑色少年点了点头,仍是聚精会神的以箭尖对准雪线子。雪线子风流倜傥的笑,“我第一次看到你师父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黑弓长剑,少年轻狂,傻里傻气。”黑衣少年显然对“年少轻狂,傻里傻气”八个字并不服气,但也不生气,又“嗯”了一声。雪线子背着手围着他转了几圈,他转到何处,黑衣少年的箭尖就指向何处,转了几圈之后,雪线子道,“看起来,你很乖。”黑衣少年又“嗯”了一声,仍然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箭。
“既然是乖孩子,怎么会坐在这种鬼地方,看着这个大火坑?”雪线子绕着他转,一会儿转左边,一会儿转右边,黑衣少年跟着他忽左忽右的乱转。雪线子转上兴趣,脚下加劲,施展轻功如风似电的瞎转起来,黑衣少年仍然跟着他转,但他的定力虽好,却毕竟不如雪线子数十年修为,转到后来自己头昏眼花,脚步慢了下来。雪线子见他脚步略缓,越发风驰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