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着前几日借钱的事心里生了怨气,话里话外的也就不是那么顺耳。王氏心里不大高兴,有意挑些别的话题来说,说宝珠娃儿今年长进的很,收拾屋子,下灶做饭样样学的好,做的萝卜丝饼子谁吃了都夸。
陈刘氏砸着嘴儿听,只当王氏有意夸大自家娃儿,倒十分吝惜赞美的话儿,反倒说起张凤兰大闺女美丽,说她聪明,说话不比宝珠晚,样子也生的白白胖胖,又挑着一些趣事来说,王氏因着陈刘氏的偏心,本就有些不高兴,这会儿更觉着陈刘氏有意轻视自家闺女儿,心里便憋着一口气。
宝珠轻轻捏着她娘手心,瞅了个空对陈刘氏说:“奶奶,今儿我下灶给咱们做几个好菜”
陈刘氏当下乐的合不拢嘴儿,露出一个惯有的撇嘴表情,逗她:“嗬瞧咱们小宝珠,给个竹竿就上房咧,你母亲前脚儿刚夸了你,马上就蹦跶起来了,你倒说说,你都会做些啥?”
宝珠努着嘴,不服气地说:“我会做的可多了”
王氏瞪一眼她,笑着说:“大人的话儿全叫娃儿听去了,这娃儿在家时也是,灶房的事儿就爱插一手,不必理她。”又低头柔声劝她:“今儿你奶奶家人多,一会儿做饭了忙着呐,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成不?”
宝珠一撇嘴,狠狠跺着脚,扭过头不理她娘。
陈刘氏抿了一口茶水,眼也不抬地说:“也赖着你,娃儿也不能总在外人跟前儿夸着惯着,瞧瞧都惯成了啥样子?”
宝珠原也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可见她娘心里堵,忍不住就想替她娘争口气,想她好赖还是个大厨,在自个家也实战巩固了一年,即便今个没带鸡精,现有的食材随便一出手,还能做的差?
这会儿见她娘脸色铁青,倔脾气倒上来了,又眼巴巴去瞧她,小声求她:“娘,就做萝卜丝饼,和前头常做的那几样菜,一准不会做砸了,你跟爹不是都说好么?”
陈铁贵跟他爹谈话的空当听见了这边的谈话儿,呵呵一笑,“宝珠在屋里做饭不赖,今儿就让宝珠下一回厨,她娘在一旁提点着,给你爷爷奶奶做一顿冬至饭”
王氏听丈夫这样说了,又扭头去瞧她爹,见陈二牛也乐呵呵的,他刚刚小饮了几口,这会儿话正多,一摆手,“就按铁贵的意思,让宝珠娃儿做,宝珠闺女如今大了,出息了,爷爷奶奶也跟着能尝上我娃儿一口饭。”又扭头训斥陈铁贵,“一年四季倒不见个人,平日里想娃儿了也见不上一回分了家,倒忘了我这个爹了是不”
陈刘氏笑着叹一声儿,“就由着你们,今儿我这老骨头倒能歇上一回,前头凤兰从娘家拿的猪肉还在案上,昨个你爹又买了鱼,你们几个张罗着做罢”
王氏听出她的意思,笑着回:“猪肉跟鱼我做,那些个素菜就让宝珠去张罗,我在一旁提点着,没大碍的,宝珠在屋成天下灶,出不了岔子。”
宝珠这才高兴起来,直对着两个哥哥做鬼脸儿。
快到晌午的时候,王氏跟宝珠进灶房准备吃食,男人们在屋继续着闲话儿,润泽润生跟良东如今年岁稍长,也知道这样的日子必定是要在屋里陪着爷爷奶奶叙话儿的,不像小时候,大人做饭小孩便在院子里头玩儿,润泽年岁最大,里头就属他最沉稳,说话办事俨然是个小大人了,润生跟良东一般大,这个年纪也渐渐学的稳重起来。
宝珠在厨房转悠了一圈,依着现有的食材,跟她娘商量着:“油炸花生米儿,凉拌黄瓜丝是凉菜,素菜就做个豆角烧茄子,酸菜粉条,再烧个豆腐丸子,荤菜有红烧肉,清炖鱼,成么?”
她一连串说下来,直把王氏说的脑袋发懵,惊讶地瞧她:“跟娘说说,都是从哪儿学来的?那豆腐丸子前头咋没见你做过?”
宝珠捂着嘴儿嘿嘿笑,“有的是自己想的,有的是去三姑家时表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