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带了些赞赏,摇头失笑道:“积德弟这样周详的准备两年,明年再去考,怕才是真正崭露头角的时候。”
积德笑着摇头,余光扫一眼宝珠,见她面上冷冷淡淡的,心里便有些失落。
过不大会儿,吴氏笑着进了屋,将半个脑袋探进来,朝宝珠招招手,“宝珠,娘叫你去灶上弄些个小表弟爱吃的菜。”
宝珠应声出门,屋里润泽又断断续续说着这两年在省城书院读书的见闻,以及省城的人才辈出,好让表弟去之前能有个大体的了解,积德知道润泽经验丰富,便去请教他明年院试时可能会遇上的难题,以及策论的方向。
屋里几人话题一敞开,一聊竟也聊了大半个时辰,积德顺着窗子瞅一眼灶房,站起身笑道,“聊了这半会儿,坐的腿上有些发麻,去院子溜一溜。”
吴氏方从灶房出门,便瞧见积德立在门口,冷不丁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讶然地瞧他一眼,朝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转身回了屋。
王氏从方才起心头便不是滋味,这会儿见吴氏出了灶房,终于没忍住一脸惋惜地念叨起来,“积德这孩子,娘是越发喜爱的紧,若不是心疼你,就按你爹说的,逼着你去嫁了又能咋?瞧瞧人家娃儿,为着你那铺面成日操着心,连仕途也不顾。”说着,又叹气几声,嗔怪宝珠,“不是娘说你,亏得你表哥对你那心思,往后亲事既不成,便离他远些,总让别个挂心着像个啥样儿”
宝珠嗯嗯地应着,端起一盆子洗菜水往外走,方一出门,便瞧见积德半低着头站在灶房跟前儿,想起方才她娘说的话,她蓦地一惊,沉甸甸的木盆儿哐当一声儿落了地,激起满地的水花儿来,她愣愣瞧着积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王氏闻声出来,正要嗔她,一眼便瞧见门口的积德,见他脸色发青,面上一丝血色也没,立即明白了什么,干咳了几声,笑得极不自然,“唷,这孩子,咋还在门口站着?”
积德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宝珠,半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一转身,头也不回起往外头跑。
王氏急的直跺脚,“嗨,瞧这事儿弄的?快去给你表哥叫回来”
宝珠抬起袖子抹一把脸,抬脚就往大门外头追,直追到村口小山包上,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孤身一人立在山包上,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宝珠叹一声,默默立在他身后站了半晌,终是走到他跟前,轻声劝着,“表哥,回屋去。”
积德猛地转了身,声音带了些难以置信,“今个大妗子说的那些真的是你的意思么?”
宝珠沉默了小半会,心里组织着合适的说辞,半晌,深吸一口气,抬眼定定瞧他,正要开口,却被他冷声打断,“不用再说了。”
宝珠抿了抿唇,苦笑不已。
积德自嘲地笑笑,“年上我爹娘还欢欢喜喜在奶奶屋说了这回事,只等十五一过便去你屋提亲去。。。”
宝珠瞧见他那副样子心里便难受至极,眼圈一红,小声说着:“对不起。表哥,我……”
他摇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些的笑脸,“何来对不起?你本就对我无意,一直以来只不过是我跟娘自作多情罢了”
宝珠委委屈屈地扁着嘴解释,“前头实在不知爹娘跟姑姑是那样打算的……”顿了顿,瞧他一眼,小声说着:“年一过娘便亲自上门去跟姑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现在知道了也不必去为难我自会去跟我娘解释,用不着你和妗子去说”
缓缓走了几步,忽地顿住脚步,偏过头来,声音竟带了些颤抖,“要怨,就怨我没有那个福分跟宝珠成为一家人”说完这话,心里最后一根弦仿佛也已经崩坏,仰头望望天,努力将什么压制回去,“呵呵,风好大,宝珠快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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