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凑个几贯钱儿也行啊,人多力量大,铁富在外头出了事儿,能帮他的也只咱们自个屋里人。”想起什么,陈二牛的呼吸有些急促,“再咋样他还是你的弟弟,这些年在外头也受了不少苦,人不能忘本啊”
王氏忙宽慰他,“爹别气,今个下午我还想着,钱儿不给,换成些衣裳干粮的,他在路上也省些事儿。再来,又防了他去赌。”
陈二牛皱眉思量着,王氏又道:“屋里腌的咸蛋多,明个给带上些,赶今个晚上多做些干粮一并带上,屋里新衣裳也有几件。够他在外头应付上个把月的。”
陈铁贵也接个话儿,“钱儿不是不乐意给,瞧他那德行,叫人放心给?那一文一文都是汗水钱儿,叫他赌去?铁富就我们这么俩兄嫂,在外头出了事儿,谁心安?不说别的,往后他要真能安生过日子,我跟他嫂子才放心着资助他些钱儿。现如今就是写干粮饼子”
陈二牛叹气着站起身,“成,你说的爹听明白了,你们有这心意就成,经过了这一回,往后他也该能悔过,将来好生过日子了,你们两个少不得可要多帮衬些。”
王氏笑着送他出门,“那当然,爹放心,要真好好过活,在外头避个两年回村来,我跟他兄弟还能不管他?”
陈二牛前脚走,王氏便喊宝珠进灶房炕些干粮饼子,知道闺女一整日担心着,便将方才商议的跟她说了说。
宝珠原想着她爹娘这一回必定心软耐不住爷爷劝说给了钱儿,没想到竟都是明白人,这么个结果让她十分满意,便笑着拱了拱王氏肩头,“娘办的好,就该这样,爷爷跟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还能包庇二叔多久?还是得二叔自个儿努力”
王氏直直盯着宝珠瞧一会儿,欣慰道:“娘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聪明娃儿?乖娃儿最是为屋里人着想,娘瞧着你两个哥哥还不如你哩。”
宝珠仰脸儿瞧王氏,“娘可别夸我,其实我心头也难受着,二叔毕竟是良东哥的亲爹,他这一去,也不知以后还回不回来?”
王氏也叹上一声儿,“他有今天,怨不得旁人。最可怜的还是你良东哥跟秀娟妹子,往后待你哥好些。”话儿说到这,想起什么便笑,“待你二婶子过了三年,娘想托媒婆给你良东哥也说一门亲。”
宝珠咯咯笑着瞅王氏,“娘不知道?有人将良东哥当成心上人了哩”
王氏斜一眼宝珠,“你良东哥正正经经的性子,上哪认识个姑娘去?你们几个少私下里胡说。”
宝珠眨眨眼,似笑非笑道:“谁说不能认识?娘去问问招娣姐姐不就知道了?”
王氏眼睛一亮,瞟一眼宝珠,半信半疑道:“这娃儿,又拿你表姐打趣?”
宝珠一撅嘴儿,“招娣姐姐有心思,良东哥我瞧着八成也是有的,娘不信自个儿去问表姐”
王氏一拍手,笑道:“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可宽了娘的心喽,你良东哥性子跟了他娘,脾性温和,人又善良又实在,娘正愁着啥样闺女儿才合娘心意哩”
宝珠笑嘻嘻道:“娘真偏心,大哥二哥说亲时,娘也没这样挑剔过咧”
王氏叹一声儿,“从小在娘眼皮下长大的,也算娘半个娃儿了,他没了娘,做大婶子的不给好生张罗,还哪个替他操心?你爷爷奶奶那眼光娘可瞧不上眼。”
第二日一大早,陈铁贵便将干粮鸡蛋送去老院,回来时眼角带了些红,王氏瞧出不对,私下去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肯说,气的王氏不去理他。
因今个要走,宝珠舍不得王氏,吃过早饭便回屋去跟王氏叙话儿,晌午时,王氏便催促他们几个收拾收拾准备回县城去。
每次回屋一趟,临行前良东必定去张红玉坟头烧一回纸,这回也不例外,王氏瞅着几个娃儿来的齐,便叫住良东,收拾了香烛纸钱儿张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