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的低吼一声后,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阎羿拿起刀子就往胸口用力的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朱祟仪冲进来,快如闪电的撞向他,他手上的刀一偏,虽然没有正中要害,却也伤及肺腑,鲜血直流。
其他人被吓得胆战心惊,阎家两老更是浑身颤抖,又痛心又不忍责备。
“将军!”这才跑进来的丹红和丹紫见状又冲出去找大夫。
但阎羿没有理会任何人,他的眼睛只看着一个人,他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床沿,沾血的大手紧紧握住秦依依冰冷的小手,黑眸带笑,“依依,若我命中注定有死劫,那么就由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我们来共同承受吧……”说完,眼前一黑,他昏厥过去。
柳月冲过去抱着他大叫,“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儿子!”
媳妇只剩一口气,儿子又昏迷不醒,阎东京夫妇一夜之间白发丛生,柳月更是懊悔,并向丈夫表明倘若两个孩子真有什么不测,她将削发为尼终生为他们诵经祈福,她自责都是因为她的自私才会害人害己,最后儿子没救成,还反倒赔上一条无辜人命。
阎东京劝不动妻子,只能盼望有奇迹出现。
丹红和丹紫两个丫头不断的在主子病榻前说些鼓舞她的话。
“夫人,你要赶快好起来,你要的幸福就在眼前了,你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就是就是,将军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说要和你同生共死,你不会忍心的吧,这一定不是你所希望看见的,可也只有你能劝得了将军,如果你不醒过来阻止他,将军一定会再次自戕的。”丹紫也附和道。
凝滞的气氛在房内愈积愈重,突然间,两人的惊叫声划破这片凝滞。
“动了,动了!夫人的手指动了。”
闻声入内的朱祟仪赶忙吩咐,“快去请大夫,快去!”
两个丫鬟又哭又笑的冲了出去。
又一夜过去,终于,昏睡了两天两夜的阎羿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怔怔的望着床边一张张关切的脸孔,他倏地坐起身来,但胸口的剧痛令他忍不住粗喘一声。
“小心!”阎东京等人急着上前扶往他。
阎羿咬咬牙。他没死!那不就代表——他急急的看着父亲,“依依呢?”
阎东京老泪纵横,“孩子,她没死、没死……也许是你共同承担了这个劫难,也许是你的爱激起她强烈的求生意志,总之,她撑下来了……真的撑下来了……”
他没有失去她!感谢老天爷。阎羿的黑眸浮现薄雾,“我想去看她。”
“我来扶你。”
朱祟仪很快的走到他身边,扶着虚弱的他走到相邻的房间,丹红和丹紫正守着秦依依,两个丫鬟一见到他马上让开位置。
朱祟仪扶着阎羿在床沿坐下。
“大夫说她的呼吸没那么虚弱,脉搏也强多了。”丹红拭去泪水说道。
“是吗?太好了。”他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执起秦依依的手,轻轻的印上一吻。“谢谢你为我回来了,谢谢!”
蓦地,秦依依的睫毛动了下,阎羿一愣,但热泪立即浮现眼眶,“依依,醒醒,快醒醒,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秦依依柳眉一蹙,缓缓的、缓缓的睁开眼。
“醒了!天啊,她真的醒了!”丹红和丹紫开心的又叫又跳。
但秦依依仿佛还有些迷糊,她的表情带着困惑,直到视线对上阎羿,看见他那张俊挺又憔悴的脸庞,又见他胸口包扎着布条,她柳眉一皱,直觉的想伸手碰他,但这一动却扯痛了伤口,她立即低呼一声。
“别动,你的伤还很重。”阎羿急道。
“夫人,将军的伤是因为你,他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