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转机去波士顿的时候,我被告知,今夜有暴风雪,所有飞往东部和东北部的班机全部取消。
试了几家不同的航空公司,都无能为力。我也就只好放弃。先在机场附近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倒倒时差,再作打算吧。
第二天一早,4点多钟,我就赶到机场,争取乘第一班飞机去波士顿。
经过又一番折腾,最早去往波士顿的飞机也要经辛辛那提中转。那就转吧,只要能尽快到达波士顿,早点见到我的受困的朋友,就行。
坐上飞机,我在想,当年谈恋爱的时候,赴女朋友的约会,心情好像也没有这么迫切。
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
有了点精神,过去的事情就像电影,一幕幕浮现。
1986年9月,在南开大学读社会学研究生的时候,振洲和我并不是住一个宿舍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就在一个寝室睡觉了。4个人中,好像只有我在夜里12点之前睡觉,他们3个几乎每晚都是通宵看书,天快亮了才上床。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有点像是乞丐扑在面包上,又有点像毛泽东同志说的“牛进了菜园子”,各种书籍,各种学术思潮和理论,来者不拒,真是过瘾。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美国探监记(2)
那种场景,是现在的中国大学校园所无法想象的。每个人,刚刚从铁屋子里爬出来,都是一副救国救民舍我其谁的样子,大家常为国是争得面红耳赤,好像没有人有时间谈恋爱。
因为买书需要钱,振洲也就开始做生意。先是和王旭光一起,去新华书店买书,买来后赶紧读,小心翼翼的,以免弄脏了。读完后,就在学生食堂门口摆摊儿卖,八折。
振洲对此的解释是:“要把书放在脑子里,不要放在书架上。”真是至理名言,至今难忘。
后来,毕业后,振洲去了民政部,那可是许多人羡慕的国家机关。后来,又去了哈佛大学读书。那也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更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毕业的。
后来,振洲搬家到深圳,开始了驰创的岁月。搬家的时候,正好被我赶上。我从澳洲回国探亲,经过深圳看望老友。为了节省几个搬家费,振洲愣是不去雇用旁边站着观看的农民工,而是和我一起,还有同样赶上搬家,“运气也很好”的王旭光,将所有东西一件一件搬上九楼。我们三个都光着膀子,只穿裤头,因为是三伏季节……
下午5点,飞机抵达波士顿国际机场,也是当天飞抵波士顿的第一个航班。机场上满是厚厚的积雪。数十辆扫雪机在紧张地工作,扬起的雪雾,足有两层楼高。
这样的天气,对于刚从炎热的40多度的夏季过来的我,真是一场考验。我还穿着短袖衫。虽然有所准备,带了一件毛线背心,但对付这样的严寒,还是杯水车薪。
我的朋友振洲,关在监狱里,会很冷吗?那里有暖气吗?有厚衣服吗?明天去看他时,可能要带件滑雪衫送给他吧。
这种时候,穿的暖比吃的饱更重要。
赶到市中心预订的饭店,马上给小魏打电话。小魏是振洲的前妻,是驰创美国子公司的财务顾问,这次和振洲同时被捕。因为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其中一个正面临高考,才得以保释在外,但是行动受到监视。
小魏说,因为快8点了,太晚了,要明天才能过来看我。我就再三告诉她,明天来的时候,把振洲的厚衣服全部带来,我自己需要,也想带一件给振洲御寒。
第二天一早,小魏就来了,带着两大包冬天的衣服。
称她小魏,是因为多年的习惯。女儿都要考大学了,可想而知,小魏也不小了。从这个女人满是倦容和疲惫的脸上,可以看出,3个月了,因被捕带来的恐惧和惊吓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