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白了老歪叔一眼:“你要相信群众,群众是最聪明的,而我们自己,却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你瞧瞧丁思梵这丫头干的这活,多漂亮,换了你行吗?你可别忘了,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那可是咱们战无不胜的三大法宝啊……”
“也对。”老歪叔心满意足的说道,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烟屁股吸完。
我父亲慢慢的坐起来,看着葛教授和丁思梵两人举着火把,把那块卡住尖嘴犷嘴吧的石头抬起来,尖嘴犷的尾巴拼命的摆动,可这无济于事,这怪兽最终还是被抬到了巨蛋面前。
“给我钻进去,”葛教授吩咐尖嘴犷:“我们党的政策是钻进去从宽,不钻进去从严,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歪叔不乐意了:“听听,这老头又在破坏我党政策呢……”
我父亲没吭声,看着那尖嘴犷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对那枚巨蛋不感兴趣。
“凡是反动的坏蛋,你不钻,你就进不去……”葛教授这老头不知轻重,竟然拿领袖的语录肆意乱改:“我们的动物们在坏蛋面前,要看到蛋里边香喷喷的肉,看到成绩,看到光明……你钻还是不钻……”
葛老头发飙了,他举起火把,竟然去烧小嘴犷尾巴上的毒球,尖嘴犷的眼睛中终于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嘴吧在巨卵壳上划来划去,痛得四爪乱搔,可还是不肯往蛋壳里边钻。
不钻没关系,葛教授还有招。
葛教授用绳子捆住尖嘴犷的一只后腿,拿石头做刀,缓慢的割开外表,然后把嘴吧凑到破口处往尖嘴犷体内吹气,老歪叔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原来这老头不是反动洋奴,是杀猪的……他不会在课堂上也教姓丁的丫头杀猪吧……”
乡下人杀猪,例来是将猪缚起,腿部割一小口,然后向猪体内吹气,吹得猪体肿胀起来,这样便于清除猪身上的毛发,可怜这只尖嘴犷,它原本是上古时代的异兽,何曾领教过人类如此狠辣的手段?虽然葛教授的肺活量并不大,可那种皮肤与身体缓慢脱离的感觉,会让任何动物当场发疯的。
倒霉的尖嘴犷形同疯狂,不顾一切的拿嘴往巨蛋壳上一通狂钻。
这一钻大家才明白过来,难道尖嘴犷执意不肯钻这枚怪蛋,那蛋壳也实在是太坚硬了,而且厚度愈尺,那尖嘴犷钻了好久,钻铁石如入豆腐的利喙都弄弯曲了,眼见得那蛋壳已经钻进去了多半尺,却仍然未钻进去。
巨蛋激烈的摇晃了起来,分明是里边的东西害怕被尖嘴犷钻进去。
尖嘴犷却也是苦不堪言,如果能够选择,它更希望钻这几个皮肉松软的灵长类动物,可是没办法啊,葛教授还在这东西的屁股后面做思想政治工作呢,不钻不行啊。
哧哧哧,尖嘴犷拼命的向蛋壳里边钻啊钻,突然之间哧溜一声,大家眼前一花,尖嘴犷已经失去了踪影,却见那枚上古巨蛋,突然之间激烈的狂跳起来,轰的一声,重重的撞击在岩洞的顶端,半米见方的巨石如骤雨般狂砸下来。
就在几个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那枚巨蛋复又以更加凶猛的势头砸落下来,地面上轰的一声,被砸出了一个巨洞,巨大的卤水激流,带着咸涩的味道,突然涌将上来。
“天崩地裂了!”老歪叔不顾一切的喊叫起来:“大家快逃命……”
话音未落,大家已经全部被激涌的水流所淹没。
(10)百年之约
据我母亲丁思梵在她的日记中谈及,那枚蚩尤岩穴中的巨形怪卵,是上古遗民灭亡前夕聚合了天地之间的无尽怨气所化,这枚巨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沉寂了六千之久的年头,蛋中的邪灵眼看就要孵化成形,破壳而出,却突遭怪蛋克星尖嘴犷钻入,引发了蛋中幼虫的强烈惊恐,导致了邪物怨念所形成于地表的蚩尤冠那座小山包,以及岩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