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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卉跳下马,飞扑过去,拥入苏眠的怀中。他的胸膛依然如三年前那样厚实温暖,她虽然长高了许多,却还是可以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他的下颚蹭着她额前的发,她踮起脚尖才能亲吻到他的脸颊。她在他面前能完全展现小鸟依人的姿态,他的身材气质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苏眠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妤卉说,他恨不得能一直就这样将她搂在怀中。但是理智告诉他,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与她再像三年前那般亲密。就算是久别重逢的亲人,拥抱片刻也该分开了。
于是苏眠咬着牙,不露痕迹地改换了姿势,挣脱妤卉的手,恭恭敬敬行礼,将她迎入院内。
妤卉偶尔抬头,看见院门的匾额上写着“妤宅”两个大字。再看着苏眠那套有些疏淡地礼节,她恍然间明白此刻已经不是三年前在京城那套不起眼的小院子,她现在是妤家的四小姐,而苏眠的身份也不再是她的义兄那么单纯。
她不能任性。
她乖乖走入院子,自有仆人引路,入得正堂。
影杨跟随妤卉护卫左右。影柳则拉着阿黎去了内院男子居住的地方整顿休息。
正堂中有一名中年女子毕恭毕敬迎了出来。
妤卉并不认识,苏眠介绍此人名唤妤酌。
苏眠是打着妤卉地旗号被妤婉派来北方经营妤家的生意,他虽有过人才华,却因男子身份,需要隐身幕后。公开露面台前操持都是妤酌代为奔走。她也是平城妤宅的主人。妤酌从祖上三代起就是妤家的家仆,因忠心耿耿屡立大功获赐主家姓氏,脱了奴籍身份。挂在妤卉名下的北方产业,表面上都是以妤酌地名义进行管理,实际上妤酌需将大小事务都汇报给苏眠定夺。
妤酌沉稳干练,在妤卉面前以家仆自居。寒暄几句之后便退避而去。
苏眠这才将妤卉引入内室,遣退了闲杂人等,让影杨守在房门口,他卸下了伪装,主动将妤卉拥入怀中,哽咽道:“卉儿,你受苦了,平安归来就好。”
妤卉不想让气氛太过伤感。便笑着说道:“哥,我有神仙保佑当然不会有事的。”她说了一些逗趣的话。就捡着重点略去伤痛,把在宣国的事情讲了出来。
苏眠虽未亲临,也能感受到妤卉所历凶险,尤其听到跳崖的那段,禁不垂泪感伤。
妤卉不仅将已经看过天剑宗藏宝地图的事情如实说了。还毫不隐瞒将阿黎目前地身体状况告知苏眠。进而谈到了想要收养影杨影柳的女儿。充作她与阿黎亲生女儿的打算。
“未娶正夫,就让侍儿生下孩子。这恐怕不合礼法。”苏眠提示了一句,“以阿黎现在的身份,你不可能给他正夫之名。你该如何对家主大人解释?”
妤卉早就想到了应对之法:“我到时会对母亲说,我伤重垂危,以为将不久于人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权衡之下就与阿黎生下女儿,为了延续香烟。母亲是知道阿黎为我全了暖席礼,再说我又不是嫡小姐,未婚有了女儿不算大过失吧?”
苏眠听到这里幽幽叹了一口气:“卉儿终于长成大人了,懂得疼阿黎了,这也不枉他当初爱你那么深。你事事为他考虑周全,是不是对他已然动心了呢?倘若只是为了少些愧疚,只是为了承担责任,那还不如趁着他失忆,不再谈感情的事,否则将来难免更多伤害呢。”
妤卉承认苏眠比她看的通透,一针见血,戳中了她极力想要掩藏忽略的要害。她不是没有想过像苏眠说的那种状况。她怀疑过自己对阿黎究竟是怎样地感情。她一直不敢深思,怕得出她不希望的结果。
跳崖地一瞬,相互扶持地求生,乃至随后在山谷中两年半朝夕相处的日子,那样的深刻充实平静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是她和阿黎共有的岁月。她真地可以说丝毫都不爱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