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雅见他们这样,还去拿了两把米,放在锅里炒成金黄色了拿水冲着,做成一碗碗传统消食的煳米茶,见着他们一个个喝下去,又觉得好受些了才很轻声的说了一句:“好了,现在总应该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了,或者该说是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
原秋雅还是一副浅笑盈盈的模样,夏云煜犹豫了一下,倒也不紧张也不否认,只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一开始,收到我明信片很久的你,最开始没有选择来找我,而现在却突然来了,本身就很奇怪,你所说的理由又太过于牵强,而这些天你们又总是在镇子上询问我的事情,这不就说明着你们来的目的就是我吗?”原秋雅的笑容有些黯淡,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想着你们既然不问,那我也就不提起了,可是看你们今天一个两个的欲言又止的,那么索性就由我来开这个口。”
程庭琛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那就是原秋雅的小心谨慎和观察入微,当年的一切给她带来的伤痛造成了她今天的心防,所有人有意无意的打探哪怕再小心,对她封闭的心门而言都是一次次的撞击,也是一种伤害,于是他没有犹豫的从怀里取出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陈振峰的,一张是属于她少女时代的美好,然后将所有的一切告之于她,包括陈振峰的死,包括他生前的愧疚。
就见着原秋雅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的敛去,到最后竟是咬着唇,将陈振峰的照片紧紧地捏在了手里,看了很久才终于放下,第一句说的却不是为自己澄清:“其实,我的呼救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针对的不是他,而是所有人,然而事实上当时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任何人的出现,也许他觉得我最后的眼神是特定于他的,觉得我最后的眼神怨恨也好,都是不存在的,当时我的视线根本已经注意不到任何的存在的,陈振峰对我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存在,我也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亲眼见过我最难堪的一刻,但是我只想说,他所谓的愧疚根本没有意义,当事人并不知道的存在,怨恨愧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是陈振峰他过不了自己的一关,就像你一样,哪怕你前一刻毫不知情,没有对他心存怨恨,难道这一刻知道了真相之后,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原秋雅,你是在欺骗别人还是在欺骗自己?”心上的伤固然表面毫无痕迹,但内在早已是日益腐烂,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伤疤血淋淋的解开,再剐去腐朽的烂肉,才能真正的恢复,程庭琛无法看着原秋雅这样的生活下去,因为不公平。
原秋雅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并排的两张照片,可是看着照片上笑的欢快的人,却又觉得分明不是自己:“你知道对一个愧疚的人的最大的报复是什么吗?”瞥了他们一眼,素白的手指在照片上划过自己的脸庞,还有旁边张蕾的脖子:“就是永远都不选择原谅,以一副你们口中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而出现生活在他身边。”
没有人是必须去原谅,没有人必须被原谅,原秋雅并不是没有怨恨的,只是控制着不让自己去怨恨而已,但是对于一个可以去怨恨的人,她不需要隐藏,但是同样的她不会选择把自己的命去陪陈振峰一起死。
回去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阴郁,程庭琛看夏云煜的脸色不太好,就让其他人都坐到了另外一辆车上,一直开到半路,他都没有吭声,整个车内只听见CD的音乐,等到半路,程庭琛自己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伸手把方向盘往旁边拨了拨,在旁边的岔道听了下来。
车子如他所愿停了下来,很快程庭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只说了一句:“我们有点事你们先走。”说完就挂了电话。
夏云煜到这一刻才松开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眉宇之间有着掩不去的疲倦,见此程庭琛轻叹了一口气,搁在身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