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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1 / 4)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进出十里坡的路径不止一条,看样子她运气不太好,选到了一条跟“恶人”相同的路。听马蹄声至少有十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可既然敢袭杀官差,多半都是亡命之徒,她还是先避一避吧。“吁——”她勒住缰绳,举目四望,看到东南方有一片低矮的荆棘丛,于是连人带马藏进去。

“驾!”“驾!”“驾!”那群恶人过去了。她忍住好奇心,没有探出头去看,有的事知道多了就是无尽的麻烦。

等那些人走远,她站起身来一偏头,跟一个红袍人打了个照面,吓了她一大跳。可是一看那人的脸,她的惊慌又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诧和惊喜——“聂叔叔?是你!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那人居高临下地看她,而她也仰头望他,连声发问,“这几年你去哪儿了?三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离开罗家?我听潘护卫说你给他银子,让他照看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没错,站在五丈开外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个面无表情、周身肃杀的提着刀的男人,他就是罗府从前的护卫聂淳。他遥遥看着何当归,眸中有异色,半晌才开口说:“我不是罗府的劳工,以前住那儿只是图方便,后来找到住处就搬走了。我常常回罗府看望老太太等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三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何当归晃动一下手里的两根缰绳,撒谎说:“我出城遛马,试试哪一匹马更合骑,不料其中一马逃了,追到现在才追回来。聂叔叔你这是往哪儿去?你……”她的语声断在喉间,因为她突然闻见一缕铁锈腥气,是血的味道,来自聂淳的方向。她疑惑地上下打量对方,赫然发现爱穿大红色长袍的聂淳,这次穿的却是,一件新鲜的血衣,一件被血染红的衣服!

顿时,好久不见的故人聂淳不再显得亲切,事实上,亲切二字向来和他不沾边。何当归更突然发现,他的眼中有煞气,手中的刀虽然明亮无血,可刀柄却缠着殷红透湿的布条,活脱脱就是一个杀红眼的恶人!何当归警惕地退后一步,问:“聂叔叔你也是来遛马的吗?你要是忙,我就不耽误你了。”

聂淳也觉得自己杀气太重,有收敛不住的感觉,他能分辩敌人与非敌人,可是刀却不认得主人之外的人。他向何当归略一点头,转身就走。方才路过这片荆棘,觉出里面有人,他疑心是伏兵这才停下来看看。

何当归见他这样痛快地就走了,倒感觉有点无所适从了,又追了他一步,在他背后问:“听说你当年离开罗府时受了重伤,现在伤好了吗?你现在住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到你?”怕他不说,她又补充道,“你帮了我的忙,我总要谢谢你,而且,我还有点小事想跟你谈谈,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呢?”她找了聂淳三年了,为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聂淳又走了两步才停下来,背对着她说:“让潘景阳照看你,是你娘的意思,你不用特意谢我。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说吧,开门见山就行,我不是很有时间跟你闲谈。”

何当归眼睛左瞄右瞄,说大媒,牵红线,这种事怎么能开门见山?于是她仍问:“能给我你的住址吗?你长住扬州吗?”咦,奇怪,聂淳说她娘让潘景阳看顾她?怎么她从没听娘提起过?怎么还通过一个中间人聂淳?

她不再说话,于是聂淳说话了:“三小姐,我跟你娘在一起了,她张不了口跟你说,我就顺便说一声吧,她现在已不住道观了。”

此话的语调平平,却换来何当归一个高八度的惊叫:“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娘不住道观了?那她去哪儿住!我去哪儿找我娘?”三个月前她还去过三清观看娘,没见到一丁点迹象,她娘犹如一个虔诚的道姑一般,朝夕参禅悟道,怎么这就跟聂淳在一起了?她确实有意撮合娘和聂淳,可是她还没登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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