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遗照,然后晨昏定省的上香,我爸不同意,我就说他心虚,说他没有脸面对我妈,我爸被我气的浑身发抖,他的手都扬起来了,却迟迟没有打下去,我就一边恶毒的笑一边凑近他,说,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现在你除了跟常静上床和打我以外,你还会做什么,我爸当时整个脸都灰了,然后我说,你不打,那我走了啊,我还要上学。我摔门离开之后,常静就追了出来。”
“我和常静在马路上拉拉扯扯的,她一定要跟我谈一谈,可是我压根不想看见她。混乱当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我推了她一把,她就被一辆车给撞了。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足月的宝宝,送医之后打了些对孩子不好的药,我爸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让常静做引产手术。”
“孩子没了,常静躺在床上,脸白的像一张纸。我爸一直陪着她照顾她,他只跟我说过一句话,当时他坐在床边,没有回头看我,很平静的说,跟常静道歉,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大概宁愿被砍上两刀也不可能对他们低头,于是我笑了笑,说,事情总有两面性,你们要往好的一方面想,常静还年轻,老爸你的雄威不减当年也是我亲眼见识过的,再生个娃是早晚的事。这孩子没的多是时候啊,首先能够让你更恨我,其次让你更怜惜她亏欠她,她甚至可以因为这个要求跟你结婚,要求你对她负责,甚至要求你把她在农村的弟弟爷爷奶奶统统接到咱家里来,简直是一箭双雕。”
“我爸当时站起身,回过头来,用很平静的眼神看着我,说,对,你说的都对,我会娶她,会对她负责,还会把她弟弟接到北京来,我会照顾她,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吧,现在他们全成真了。”
余丹的语速很快,语调和眼神都很平静,泰然处之,隔岸观火,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唐卡伸出手去,摸了摸余丹的头顶。那里有一小撮头发,非常不羁的上翘着。余丹的嘴边有一圈褐色的咖啡印记,她伸出舌头,转着圈把它们舔食干净,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笑了笑,说:“唐卡,我现在转过头去想,才发现自己其实做过很多错事。在我的生活里,所有的人都犯了错,没有人真正有资格理直气壮的指责对方。”
“常静出院之后搬进了我家。没有人向我解释,他们大概也已经认为没必要向我解释什么了。她总是一副身体很虚弱,但是精神上又很温柔懂事的样子,我越看越气,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我和我爸爸陷入频繁的争吵当中,关系每况愈下。后来我索性不回家了,平时住校,周末就去戴小朋家里住。”
“又到了我妈忌日的那天,我记得是周三,我当时躺在床上睁着眼,周围的室友早就呼呼大睡了,有的人还打着鼾,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的眼睛很酸,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想哭又哭不出来。过了凌晨十二点,我突然很想去看我妈,跟她说说话。当时,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戴小朋和陆非平时能开开玩笑逗我开心以外,我爸对我的刻薄不讲理很失望,修远跟我冷战,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联系,就算我跑去找他,也是我说一句他答一句,冷淡的不得了,我觉得很孤立无援。我们寝室楼下有阿姨看门,过了晚上10点铁门会上锁,早晨6点才开,我住在5楼,我穿着睡裙,换上了球鞋,拿着钱包,轻手轻脚的下到2楼,然后拉开厕所的窗子,跳了下去。”
“你疯了是不是!”唐卡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急什么!”余丹按住唐卡的肩膀,把她按回到沙发里去,“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很正常?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然后呢?”
“然后啊,当然是摔的很惨,胳膊和腿都蹭掉了一大块皮,还流了不少血,那阵子我绝对是犯血光之灾,不停的受伤。我知道校园里的摄像头都安在哪些地方,所以从寝室到学校大门口的那段距离我都有很小心的隐蔽自己,不让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