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廷斌兄也!”
何斌笑骂道:“志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你自个儿不拿主意,是怕多花钱又惹我着急,让我自个说了,银子不凑手那阵子,你便可以一推了之!”
张伟尴尬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虽说是当家人,不过这银子的事,一向是廷斌兄你更在行些。依你看来,今年咱们能承受这些大宗的用款么?”
“炮厂一项,估摸着就得十万银子,开矿也得五万左右,买枪又得二十万左右,你又说今年要大规模的募人来台,再加上这笔使费也得三十万左右,还有日常开支,你看呢?”
张伟额头上冒起一股冷汗,直觉得背心发麻,吃吃道:“这般算来,没有一百二十万的银子是打发不了的,更别提买船或造船了。”
“正是!咱们现下不收赋税,虽说缴上来的公粮足够百万人食用。不过粮食这东西值不了甚钱,今年白糖樟脑的收益又都要给英国人抵扣战舰的欠款,估摸着年前是落不来什么钱。丝、棉、茶又没有开始弄,往南美的船刚走不久,总得年底才能回来。现下库里只余下四十万不到的银子,只怕不到夏天,咱们哥俩就得去跳海了。”
张伟苦笑一声,向何斌问道:“现下的算法还是扣除了台北在籍丁男的徭役来算的吧?”
“没错。丁男三万六千人,一年每人三十天的役期,这造桥铺路,都指着抽调丁男去做,若不是如此,都拿银子付人工,当了咱们的裤子也不够使费的。不过志华,抽役不可太过频繁,虽说都是份内的事,但农家的壮年男子可是全家的饭碗,有个三灾五常的,就算毁了一家子了。”
“这我自然晓得!廷斌兄,现下这台北发展是个瓶颈时期,紧张是免不了的。现下花钱,是为了将来赚更多的钱。就是不知道这金矿究竟如何,若是照我最基本的估算,一年六十万银可得。”
“即便如此,也还有三四十万两的亏空。”
“廷斌兄,库里的银子先兑出来买枪募兵,还有炮厂开矿用的银子也不能缓,至于丝厂棉厂,先缓一下,待金矿挖出金子来再办,一出货物咱们就倒手转卖,英国人估摸着都能吃下来。寅吃卯粮,左右挪移,总能支持下去。”
何斌嘡目道:“志华,这理财的事情有这么简单便好了。别的不说,每月十几万的军费怎么弄,下个月若是没挖出金子来,咱们就等着兵变吧。”
张伟咬牙道:“若是如此,便只能去杀上一些鹿,卖了皮发军饷。不过有一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是了。”
何斌笑道:“志华你杀人时到没有这么好心,杀上一些鹿到分外的舍不得。如此,我一会子回府便吩咐募人去打鹿,够二十万银子咱们便不打。总之如你所说,不竭泽而渔便是了。”
张伟恨道:“鹿又不会在底下坏我的事,我当然舍不得。好了,廷斌,暂且先这样,明儿一早咱们就带人去勘探金矿,早一日开挖,咱们的手头便好过一些。只盼这金矿出金,能比我估摸的更多一些,便是老天保佑了!”
当下计较已定,何斌拖着疲倦的身子先行一步,张伟一人撑着下巴坐在官衙大堂沉思良久,方向身边随众吩咐道:“去,把高杰给我叫来。”
过了盏茶功夫,那高杰踩着皮靴囊囊而进,向张伟叩首行礼,道:“爷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
因高杰大步而进,步步生风,到将堂前油灯带的一晃,那高杰行礼已毕,向堂上张伟看去,只觉张伟脸孔一明一暗,到是看不出来神色如何,高杰却不敢多看,只将眼一瞄,便低下头去,只待张伟发话。
半响过后,方听到张伟说道:“高杰,上次台北械斗的事,你襄办的不错,那事我一直没有赏你,现下爷手头紧,银子是不赏了,一会子我让家人给你送一柄上好倭刀,算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