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已行到这个地步,却也是不能半途而废。与何斌商议半天,又定下禁止荒废土地的法案,交由刑部施行;政府大量的买入土地,以百分之二十的标准租给无地农民。如此这般闹腾了几个月,因强迫减租一事而沸沸扬扬的江南大局才算是稳定下来。
此事一办完,原本紧接着必定是以废人口税,改成按地亩收税,行摊丁入亩一事,摊丁入亩一完,则可以施行官绅士民一体当差纳粮,把施行千年的对士大夫的优惠尽数取消。这两样举措都是非同小可,减免田租还只是皮毛,各地就闹腾个不休,若是施行了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这两样,只怕是明刀暗箭不断,从此休想安生了。那雍正皇帝之所以后世名声极差,到不为他夺嫡一事如何的不堪,实在是因为他实行了这么多的政策,又在任内大抄文武官员的家,全天下的读书人多半与他为难,暗中造他的谣言,将他的名声弄的坏极。实则雍正到当真是一个勤政之极的好皇帝,只可惜,许多得了实惠的百姓并不知道感恩戴德,而是随着读书人的口水编着这个皇帝的瞎话,什么害死康熙、毒死兄弟、血滴子,最后又死在吕四娘手中,雍正若是死后有灵,当真不知道做如何想了。张伟此时只是占了半壁江山,北方还有满清、明军、农民起义军这几股力量让他头疼,行起这些改革之事只怕比雍正还要难上几倍,却教他如何断然施行?无奈之下,也只得暂缓施行,只待打下全国之后,再言其它了。
想着近来种种烦难事情,原本还想与这些部臣争上一争的张伟狠劲咬着自已的上嘴唇,一滴鲜血被咬落下来,发出一声轻响,落在眼前的那呈文之上,溅开成一个小小的红墨点。
长叹一声,在脑中想着那李狗儿如何的刁滑疲玩,横行乡里,诚属可恶该杀之徒,一边想,一边将手中毛笔拿起,在沾染了红印泥的砚石上略沾一下,在那呈文上写道:“知道了!照部议办理,勿庸再议。”
写毕,甚觉挫败的张伟急忙将那刑部呈文拿起放在一边,待将那呈文搁好,竟觉得手上烫热非常,急忙甩了几下手,又狠狠的在桌上拍了几下,待手上当真传来一阵巨痛,方才觉得好过一些。他自天启四年回到明朝,这些年来手上的人命当真是成千上万,却从未同意处死这佃农更教他难过。
“汉王,王妃命属下来传话,道是膳食在坤宁宫摆下了,请汉王这便过去用膳。”
张伟回头一看,见是御前最受信众的羽林卫尉王柱子亲自前来,因问道:“宫门各处都锁好了么?”
“是,全数锁好。内廷除了在乾清门还有侍卫把守,没有锁上之外,其余所有的宫门都已锁上。”
张伟略一点头,笑道:“你办事,我放心。天干物燥,着令宫内巡查的侍卫们小心火烛,一旦不小心走了水,那可不是耍的。”
他平时从不肯过问这些小事,今天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只顾说些闲话,到让这王柱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小心翼翼答道:“是。这些事我都有交待,汉王把内廷安危交给咱们羽林卫,全因是待卫头目多半是跟随多年的老护卫了。办事都肯经心,也很忠心。所以末将交待了,若是有疏漏误事的,这么多年的老脸,也顾不得了!”
看一眼张伟神色,见他仍是一脸郁郁,王柱子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只得继续说道:“请汉王放心,侍卫们虽然不能进乾清宫的门,不过内廷之内有三四百健壮仆妇,都是精挑细选的力大胆壮之人。再加上管教训练了几个月才能入内廷侍候,若是有什么危急,一时间也顶的上用场……”
他与张伟边走边说,穿乾清门直入内廷之内,左右跟随着几个小侍卫帖身护持,手中提着明瓦宫灯照路。待到了坤宁宫外,听得宫檐下悬挂的铁马在微风下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张伟听着王柱子仍在絮叨,回禀些宫内防务整饰上的小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