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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中允李明睿与翰林院修撰陈名夏一齐道:“天津地狭近海,很有可能被汉军由海上突袭,再有临近山东,陆路亦是危险。列位总兵只顾着远离满鞑八旗,却不提防南来之敌么?”
刘宗周又以沉痛语调的说道:“列位将军都曾身后先皇大恩,现下虽然吾皇大行,然则太子和永定二王不知所踪,便是不幸罹难,山西还有秦晋等亲藩在,国家尚未到亡国分际,何必一意奔逃,甚或有投敌之念?如此,怎对的起大明三百年养士之深恩厚德?”
他虽然不敢将太子之事说出,却在言语间鼓励宣扬,将尚存的各亲藩都报将出来,言下之意,便是寻不到太子所踪,亦可别立新皇,再来中兴大明。
只是他这番话近似痴人说梦,虽然他的门生弟子也是支持往山西方向,其实只不过看不清眼下局势,与那些一意往南投奔汉朝的大臣们不同,只是想往山西等地暂避,不想背上一个降臣的名声,待天下事大局已定,再出来做官不迟。
吴三桂这些天来听的当真是腻味之极,却因为这些文臣多半是朝中要员,很有名望,将来无论投向哪边,位置都未必在自已这个武夫之下,所以并不敢轻易得罪。此时听得刘宗周又将这一套废话搬将出来,立时觉得两耳嗡嗡做响,当真是无可忍奈。正焦躁间,却有小校前来报信,附耳将后营有吴府家兵求见一事说了。他立时站起身来,也不顾刘宗周正在宣讲大义,抱拳团团一揖,笑道:“末将有要事在身,立时要去处置,竟要先失陪了,尚乞诸位老先生莫怪。”
说罢,立刻转身出得军帐大门,眼见各官都颤抖着身子起来相送,他心里冷笑,心道:“就在几年之前,我父亲身为镇守总兵,统率几万儿郎备边,见着一个寻常京官都需报名参见,打仗时在文人总督和巡抚帐前,哪有他的坐处!现下我让你们冻上一冻,也吃些苦头,这才知道武人生涯的苦处。”
他边想边行,出得帐外,此时正是二十一二年纪,身手矫健,翻身一跃便即上马,往自已军中奔去。
那些吴府家丁正等的焦躁,远远见得少主骑马奔驰而来,并没有穿对襟铁甲,只是身着棉袄胖裙,头戴毡帽,腰佩一把宝剑,在雪地里飒飒而来。
那吴府总管连忙奔上前去,将吴三桂的马头接住,稳住马身,伺候着少主下马,见呈三桂冷着脸并不做声,他忙问道:“公子爷,怎么好象在哪一处受了气模样?”
又笑道:“老奴才眼拙,公子这一身寻常军汉打扮,又是雪地晃眼,竟一直到了眼前才看的出来。”
吴三桂横他一眼,答道:“不做这一身打扮,还敢鲜衣亮甲,接战时等着先挨刀么。受气,他***这几天天天受气呢,这也不必多说。我且问你,父亲差你过来,想必有书信印信为凭,拿出来我看。”
那管家慌忙将盖有吴襄随身小印的书信拿将出来,递给吴三桂观看。吴三桂随手接过,展开一看,因见确实是其父私下通信时所用的印信,却也不看书信正文,随手交给身边亲将,命道:“收起来。”
他进入大帐之内,大马金刀坐下,皱眉喝道:“都要死了么!还不快些端上火盆,手炉,要冻死我么!”
被他一通训斥,各人都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