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流问吴大口跟余八两道:“两位主管,各府的弟兄们都来齐了吗?”
余八两道:“一共来了一万七千多人。另外,属下在镇江府那边留了两千多人,以防不测。”
修流笑道:“很好。狡兔三窟,余主管颇有先见之明。”
余八两听了,先是高兴了一下,随之又觉得修流这话说得带刺,似乎是暗责他留了一手,脸色便有些不豫了。
吴大口道:“周帮主,我们已经在浙南各处布下了耳目,专事刺探消息。今天福州那边已有人过来了。是黄道周先生派来的。”
修流道:“有什么事,你快说。”
吴大口道:“那人说,黄先生就要奉旨北伐了,两天后他将出仙霞关来,然后与各路义军会合,经过江西,上取江南。”
修流听了精神一振,笑道:“闽中眼下共有数十万兵马,黄先生他这次带了多少的人马出来?”
吴大口道:“大约有一千多吧。”
修流一听之下,叹了口气,心想:“黄先生这不象是北伐,倒象是在演一场闹剧了!”他知道,黄道周跟郑家父子定然是不和的。福州如今至少有十万多兵马,黄道周既然要出师北伐,如何只带上一千多的人马?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但是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这时他知道,一干丐帮人众,都在看着他如何将他们带出难关。他跟那些丐帮主管道:“弟兄们,这一阵子,咱们先在浙南休养一些日子。大家先得学会行军布阵,我最近研讨出来的一套阵法,叫做‘打狗阵法’,大家一起跟我来研习。到时遇到强敌时,好互相有个照应。”
那些丐帮弟子听了,都群情耸动,兴奋起来。那几天,修流带着丐帮弟子一起操演那“打狗阵法”,那阵势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上千人可以同时操演,而几个人同样也可以操演,一操动起来,真是以一当十。
修流与断桥两人在一处小村落住了下来。趁着这些日子,他又研习了一番内力和剑法。断桥将《稚川道法》一一背出来给他,他精思揣摩后,武功不觉大进。
一天黄昏时,修流与断桥正在村外漫步,突然看到两个丐帮弟子抬了一个衣裳褴褛,披头散发,浑身都是烂疮的老头过来。断桥见了那老头的模样,赶紧掩住了鼻子。那老头看上去已经是气落游丝了。那两个丐帮弟子将那老头放在地上,一人过来跟修流道:“周帮主,这人行迹古怪,倒在路旁,又不象是咱们丐帮的,因此属下们将他抬来,请帮主发落。”
修流仔细看了下那老头,见他已瘦得皮包骨头了,但眉目间却认得,依稀便是那“满堂红”熊火。那熊火呻吟道:“酒,酒,我想喝我的药酒。”
修流对他道:“满堂红”,你还认得我吗?”
熊火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修流,他的眼睛突然冒出光来,道:“周公子,快赏口酒给我喝,熊某这里给你磕头了。”说着,挣扎着便要起来给修流下跪,却连身子都翻转不过来。
修流叹道:“真是做孽。所谓恶有恶报。”他吩咐那两个弟子将熊火抬走,道:“你们不必管他了,胡乱弄一坛酒给他喝。不要将他放在就近,随他去好了。”两人抬着熊火走了。
断桥跟修流道:“这老头已经毁了。如今他是生不如死。”
修流道:“象这种人,还不如让他活着!”
十几天后,黄道周出了仙霞关,来到台州。修流看了他带来的那些疲沓的兵卒,大都是一些村野草民,就连象样些的兵器都没有几件,很多人扛的还是锄头跟扁担,这哪儿象是去打仗的?但他们那样子看上去,便显得更加悲壮了。修流暗地里叹息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黄道周笑道:“周公子,你别笑话我。我也是事出无奈,我是想一边率军北上,一边打着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