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爹更加聽不懂了，問道：&ldo;生意買賣，當然要付錢拿錢。這有什麼遺憾?&rdo;姥爹又忍不住想，莫非當時羅步齋給他的錢太少，讓他有些遺憾?可是羅步齋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老頭擺出一副苦臉，說道：&ldo;我死活不要錢，可是你那羅姓朋友非得給錢，說不要錢的話就找別人做靈屋。我無奈之下，只好收錢。&rdo;
&ldo;這……&rdo;姥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呆夾司弟。
&ldo;馬秀才，你不知道，你父親曾經救過我們一家。在你父親做糧官的時候，有一年我們這裡鬧饑荒，我們一家沒了糧食，餓得頭暈眼花，是你父親救濟了我們一家，讓我們一家活了下來。可惜我後來沒有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美好生活，自己害了自己……&rdo;說著說著，老頭抬起手來擦拭眼角的淚水。
姥爹明白老頭說的話了，原來他是要報恩，所以想將自己做的靈屋送給過世的糧官。可惜羅步齋非得給錢才要靈屋，讓他無法報恩。可是後面的話姥爹又聽不懂了。
&ldo;自己害了自己?&rdo;姥爹喃喃道。
&ldo;是啊。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從那場災難中活了下來。可是我家中父母還有我自己傳統觀念太重，非得要生一個男孩，而我妻子生了好幾次都是女孩……&rdo;
姥爹道：&ldo;既然生了女孩，那你怎麼說你是五保戶，沒有伴兒也沒有子女呢?你的女兒們都去哪裡了?&rdo;
老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點頭道：&ldo;是呢。我妻子生過五個女兒。也就是說，我曾有過五個女兒……&rdo;
姥爹試探地問道：&ldo;她們……不來……看你嗎?&rdo;
老頭側頭看了角落裡那五個破舊的靈屋一眼。
☆、第三百章 家仙10
老頭看那五個破舊靈屋的眼神頗為淒涼，且帶著深深的歉意。只是一眼瞥過，他的眼眶裡就盈滿了淚水。
姥爹頓時渾身一顫。知道這五個破舊靈屋是幹什麼用的了，也知道它們為什麼比其他的靈屋要破舊許多了。
在解放之前，世道混亂，人命如草芥，加上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重，有些殘酷的父母生了女兒便立即在床底的尿盆里溺死，非得生出傳宗接代繼承香火的男孩子才作罷。
這些荒誕的事情，在現在聽來確實荒誕，但在那個時代確實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
姥爹看那老頭年紀。不可能是在解放後有孩子。再揣摩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已經非常確定那五個破舊靈屋是做給他五個女兒的。靈屋之所以這麼破舊，是因為這幾個靈屋是很久以前做成的。而其他靈屋則是他近期做了準備賣給其他亡人親屬的。呆扔記號。
姥爹長嘆了一口氣，說道：&ldo;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只要現在……&rdo;姥爹想起剛才在瞎子坳看到的一幕，知道這老頭是因為對於過去的愧疚而去關照那些小鬼的。他的五個女兒，最後應該都變成了類似的小鬼，由於怨氣太重而逗留人間。他應該是把那些小鬼當做自己的孩子了。但姥爹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如果將這些都說出來，那麼剛才在瞎子坳偷看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老頭見姥爹理解他。頓時露出感激的表情來。
姥爹說道：&ldo;只是……一兩個那還罷了，為何一連五個女兒你還不甘心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