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我吧?&rdo;我笑著問。
&ldo;我也以為是你。&rdo;馬佳佳斷斷續續地說,&ldo;可是我回頭一看,是一具墨綠色的枯屍。他長得像柴禾一樣,居然還衝著我笑。我拼命掙扎,可他把我摟得死死的。&rdo;
5
我相信馬佳佳是屬於靈異體質的人,她是水瓶座的,網上說,水瓶座的人,靈異體質排在第一位。
在我們結婚後的十幾天中,馬佳佳幾乎天天做噩夢,人也變得消瘦多了。國慶節放假,我不得不帶她去了趟廟裡,燒了香,請了一串據說是法師開光過的念珠。回到家裡,想了想,把它掛在水床的把手上了。
不過這串念珠大大影響了我們的生活質量。面對著它,我們幾乎不能投入地做愛,心裡總是有一股負罪感。馬佳佳也不像結婚前那麼風騷了,她沉靜、憂鬱,總是若有所思。我是最見不得女人在床上走神的,她的表情讓我幾乎瘋狂。
有一天,馬佳佳上班早走了,而我因為調休在家睡懶覺。大概在上午十點鐘左右,我被滴滴答答的水聲吵醒。迷迷糊糊摸到衛生間一看,原來是馬桶漏水了。我只好給物業打電話,叫維修工來修。
上門的工人是個小個子,拿著工具,穿著灰色的骯髒的工裝。他一邊修馬桶一邊跟我聊天,說:&ldo;你們家這個水床在我們物業是出了名的,我們誰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床。真不錯,睡上去一定很舒服吧?有文化的人就是會享受。&rdo;
他看了我一眼,笑容里透出曖昧。
我只好說:&ldo;這是以前房主留下的,我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rdo;
&ldo;我知道那個女人。&rdo;維修工繼續笑著說,&ldo;她住進來的時候可還是個小姑娘呢,那是相當的漂亮。不過後來據說她老公得了什麼病,不能見強光,兩個人一下子變得又老又瘦,走路都直打晃。好像她老公也能傳染給她的吧?皮膚病。她老公比較花。&rdo;
我心裡咯噔一下,問:&ldo;什麼皮膚病?&rdo;
維修工突然意識到說走了嘴,趕緊說:&ldo;都是瞎傳的,酒色過度人就容易老,尤其是女人。其實,我們也沒怎麼見過她。這兩個人神秘著呢。&rdo;然後他站起身來,&ldo;修好了,我換了一個橡膠墊。&rdo;
&ldo;你把話說清楚,否則你別想走。&rdo;我一步橫在他面前。
&ldo;我真的不知道,人家的隱私,我怎麼可能知道呢?&rdo;維修工有點兒不耐煩了,&ldo;你要是有興趣去問他們自己吧,或者請人來消消毒。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也許是謠言呢。對了你交下維修費,五塊錢。&rdo;
整個下午,我的頭都是暈的,坐在椅子上,一直痴呆呆地盯著那水床,眼前浮現的,是羅丁丁手上那些小痦子。我說這房子怎麼賣得這麼便宜呢?原來在這兒留著個機關等著我。可憐我和馬佳佳新婚燕爾,竟然睡在了一個傳染病患者的床上。我們又是如此偷懶,竟然連床罩都沒有換掉,但就算換掉床罩了,誰又能保證那些病毒不會殘留在水床的表面,或者那些把手上呢?而且……我又該怎麼和馬佳佳解釋這一切呢?當初可是我拿主意買下的這房子。
我得把這事問清楚了。我找出了羅丁丁的電話,撥過去,傳來的提示音是:&ldo;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rdo;
我慌了神,又東翻西找找出了徐薌的電話,打過去。徐薌聽出是我,急迫地問:&ldo;你有安竟然的消息了?&rdo;
我的聲音是顫抖的:&ldo;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安竟然生過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