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透风的竹屋,只有一间。
而且完全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床铺,也只有一条之所以说是条。
只因为这东西,还称不上是床。
它用两根粗粗的竹竿,绑在屋子的两面墙壁上,中间再放上一些、厚实一点的、拍破的竹片。
便算是床板了。
床板上胡乱铺着一张草席、上面丢着一床薄薄的被子。
而这种被子的颜色,已经分不出它原来的底色了。其发黑的程度,与那个用来烧水的陶罐。
绝对有的一拼。
老闵见罗旋有些迟疑,便挠挠头、呵呵一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里常年,也不会有一个人会过来串门。
而且我晚上的时候,几乎也不在这里住。所以啊,这里面比较乱。”
罗旋问他,“听勐肋公社里面的人说,你是58年就来这里的。这么长的时间,那你平时,怎么做饭吃呢?”
老闵指指火塘,“喏,有些时候我在这里,随便做点儿饭吃。
而大多数时候,我就在野外去找到什么,就吃什么。就地取材、就地生火把它烤熟,倒也省事儿。”
张晓丽奇道,“你每天浪费在找食物上时间,这么长。那你平时,不去生产队里出工的吗?”
老闵苦笑一声,“去啊!只不过产队的活儿不多。也就是到了4月,大家都得去放火烧山。
到了那时,我去砍上几天树。烧荒之后,要是遇到那些大一点儿的木头,还没烧透的话。
我们再去把它收集到一起,然后放把火,继续烧。”
“干完这些活儿,休息上10天半个月的。生产队会来招呼大家,一起下田去插秧。”
老闵笑道,“然后就是玩一直玩几个月呢!等到9月,我才会去山上帮忙收割旱稻。
去水田里面,收割水稻这么一年下来,就算是混过去了。”
张晓丽也懂农活。
闻言很是好奇,“这里的气候这么炎热。一年不可以种两次吗?而且,那么多大山,山上的旱地也不少吧,你们不种植玉米、红薯吗?”
老闵很是无奈,“种两季?干嘛要种那么多?要不是因为不种地,会饿肚皮的话,他们恐怕连一季都不想种。”
“而且这边的人,不怎么种玉米红薯。”
老闵摇摇头,“等你待的久了,你们就会明白:在这里种玉米,红薯。
辛辛苦苦白干活不说。有些时候,甚至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都说春播一粒子,秋收万颗栗。
这么在这里,却不种植产量高的红薯、玉米这些农作物呢?
张晓丽望望罗旋,没继续和老闵闲聊。
这些事情,等到以后安顿下来了之后,自然能够慢慢的搞明白。
很是顾忌罗旋感受的张晓丽,她不愿意和陌生的男人,说太多的话,生怕引起罗旋的不满。
虽然说这是张晓丽,她自己想多了,可人家就是这么一个性格的人
谁也说不出她的不是。
罗旋放好行李,再度摸出两罐牛肉罐头、两朵干蘑孤。
然后拿出自带的锅碗瓢盆,就准备生火做饭。
没柴禾?
这难不倒罗旋:拆床铺啊!
反正那张“床”,脏的让人实在是不想躺上去。
而且老闵都已经说过:他晚上不在这里睡觉。
罗旋估计他天天晚上,都是熘到附近寨子里去,和那些待嫁的姑娘切磋心得、谈论理想、展望人生去了。
附近有些寨子,和娜沐她们不属于一类,那边实行的是“走婚”。
往往那些想要嫁人的姑娘,就会在寨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