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春日的和煦暖風，輕緩溫柔，總有一股讓人不能拒絕的魄力。
張良垂下頭，抿唇，良久良久，妥協道：&ldo;韓兄，是我錯了。&rdo;
韓非這才平復如常，心滿意足地起身，道：&ldo;以後再不聽話，我便與你割袍斷義，真把你當外人了。&rdo;
張良赧然垂頭，&ldo;是，子房記住了。&rdo;
韓非伸手過去想揉他的頭髮，但是找不到具體方位，只在空氣中笨拙地探了兩下，又縮了回來。張良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到這一幕，只是屋頂的西門厭卻看得真切。
兩人雙雙坐在石桌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談著。片刻之後，姜御醫過來請脈，又叮囑了幾句飲食，在韓非的藥方里換了幾味藥材，才恭敬著退下。
&ldo;韓兄，已經過去一旬了，你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是否要換一位御醫?&rdo;張良思忖道。
韓非把手肘搭在桌邊，臉色沉了沉，低聲道：&ldo;我們去臥房，這事需從長計議。&rdo;
張良心裡咯噔一下，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左右看了看，起身去攙扶韓非。
少頃，兩人跨進臥房，將門窗都掩好，並讓西門厭在屋頂守著，不准旁人靠近。
鏤空香爐里燃著配了藥材的香料，淡香飄散在空氣中。
張良頗為焦慮，&ldo;韓兄，究竟怎麼了?&rdo;
韓非隨性坐在席上，&ldo;我懷疑，我府上有刺客。&rdo;
張良驚愕：&ldo;刺客?!&rdo;
&ldo;並非是舞刀弄槍，明目張胆的行刺。而是在暗處，悄無聲息的暗殺，比如，□□。&rdo;
空穴方能來風，韓非已經推測到這裡，便說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張良問：&ldo;韓兄從何時開始懷疑的?&rdo;
韓非道：&ldo;姜御醫前兩日跟我說，我體內的毒素已經排得差不多了，眼睛至少可以看到些白影，但事實卻不是這樣。&rdo;
&ldo;韓兄懷疑，有人在你的飲食里動手腳?&rdo;
&ldo;或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另外下了毒，而且連姜御醫也診斷不出。&rdo;韓非扶著矮桌的邊緣，這是他思考時的慣有動作，&ldo;紅蓮的城府淺，心裡裝不下事，跟她說了定然會打草驚蛇。這件事，唯有跟你商議。&rdo;
張良身體往前傾了傾，&ldo;子房洗耳恭聽。&rdo;
&ldo;四哥給姜御醫下的命令很嚴苛，讓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這幾日，姜御醫一直都住在我府上，寸步沒有離開，連抓藥煎藥都是他親自動手，每日三餐也都要檢查。&rdo;他陷進沉思，&ldo;我實在想不出，哪裡可以動手腳。&rdo;
張良環視了一周，房中的陳設都頗為簡約，最值錢的大抵便是書櫃裡的幾卷古書了。
&ldo;臥房裡的東西，韓兄讓人仔細檢查過嗎?&rdo;
韓非頷首，&ldo;也是姜御醫查的，無毒。&rdo;
張良起身，徐徐在房中查看，&ldo;除了臥房，韓兄每日都會去哪些地方?&rdo;
韓非聽著他緩慢的腳步聲，覺得心裡十分踏實，&ldo;就是門前的小院了。我性子懶，近幾日又不怎麼方便，就只在這方寸之地。每日下午，紅蓮會過來陪我說說話。&rdo;
張良將手搭在書柜上，指腹不斷摩擦粗糙的板面，沉思道：&ldo;伺候的人沒有問題，住的地方也沒有問題，偏偏你吃了這麼多藥，眼睛還是沒有好轉&rdo;他突然回頭，&ldo;韓兄，你懷疑過姜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