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失笑，&ldo;紅蓮殿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rdo;
西門厭倒覺得沒什麼，&ldo;以後嫁人自然就好了。&rdo;
張良從小被家教管束的嚴，一直羨慕紅蓮無拘無束，&ldo;她真性情真脾氣，斷然能遇到一個好夫家。寵她護她，捨不得她受半點傷害。&rdo;
西門厭垂眸，眼神落寞，竟生了一股子感慨，&ldo;舍不捨得，跟做不做得到，是兩碼事。&rdo;他縱然捨不得，也曾讓張良遍體鱗傷。
這樣想想，還真想從未與他相識。無因便無果，無起便無落。若不是他當年在大雨之際殺了人，把逼退姬無夜的擔子推到了張良身上，張良也不會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露出老頭子一樣的滄桑神態。
還好，這段時間下來，有個人替他遮了擋了，唇畔的笑意也不再只是客套疏遠，心口豁達，真心歡笑，拾回一些少年該有的模樣。
張良不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只覺著頗有道理，遂點頭，&ldo;師兄說的是。&rdo;
西門厭微微仰頭，望著半空一嘆：&ldo;但願他能做到。&rdo;
若做不到，他手裡的寶劍便又能見血了。
張良探頭出去，&ldo;誰?&rdo;
西門厭沒有答他，輕身一躍跳上屋脊，轉眼消失在黑夜中。
留一個瀟灑的背影，這是他慣用的告別方式。
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
張良偏了偏頭，苦惱嘟囔：&ldo;奇怪&rdo;
次日，一行人浩浩蕩蕩準備入宮，張良也欲跟著，卻被韓非攔了下來。
&ldo;子房，今晚我們去便可，你留在相府，等我們的好消息。&rdo;
之前說好一同去，現在卻變了卦，張良不禁疑惑，&ldo;為何?我們一同見過江四，彼時在大王面前，我也算半個人證。&rdo;
韓非卻已決定好，&ldo;你畢竟是相國之後，隨我出入後宮，多有不便。&rdo;揉了揉他的頭髮，&ldo;放心，你且回去睡一覺，天亮之後，必要有好消息給你。只怕到時我功成名就回來，還得叫你起床。&rdo;
無論張良如何說，韓非就是不許。這與平日對他百呼百應的人截然不同，張良心中疑竇叢生，卻還是無奈聽話，帶若離回了相府。
經過迴廊時，張開地恰好立身在那處，憑欄深思。眉眼滄桑，額如溝壑。他望著天邊的灼灼晚霞，嘆道：&ldo;子房，要變天了。&rdo;
張良愣了愣，不知張開地這句話的意思，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還是尋常的感嘆?
亦或是，張開地洞悉到什麼，知道今晚局勢的走向?
於是問：&ldo;祖父何意?&rdo;
張開地仍是望著紅霞，目光銳利如鷹，話里高深莫測：&ldo;後宮易主，可不是要變天了麼?&rdo;
張良聽到這話，沒心思想為何張開地能洞悉局勢，只誠然大喜‐‐後宮易主，便意味著韓非此行馬到功成。
然則當晚，他還是未能入睡。他覺著應該醒著，不然被韓非叫起來，太沒面子了。
時逢初秋，夜晚比夏季靜謐，稍帶點兒神秘感。
&ldo;若離，幾時了?&rdo;自沐浴之後，他便一直坐在書案邊看書。一卷竹簡被他翻來覆去好些遍，還是未能靜心。
&ldo;回公子，亥時兩刻。&rdo;若離打著呵欠，&ldo;這麼晚了，您快去睡罷。&rdo;
張良挺直脊背，拿出求學若渴的樣子，&ldo;我不困。這卷書寫的好，我要多品閱幾遍。嗯，以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