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旱百姓无饭可吃之时,山东的士绅守着粮仓不开仓赈灾,反而在市面上大肆收购粮食哄抬物价。津国公欲收购粮食赈灾,这些劣绅就把粮价炒到六两一石。试问如果津国公无粮赈灾,山东的百姓要饿死多少?”
“如今山东的百姓每人每天只有一斤半红薯糊口,一个个面黄肌瘦,而劣绅的粮仓中,却堆满了他们囤积的米面稻谷。试问,是谁给了他们胆子搅乱市场哄抬米价?”
“难道津国公治下的山东,没有王法?”
看到最后一句话,沈从道手一抖,竟把报纸掉到了地上。
沈从道的正房媳妇没有察觉到沈从道的异常,还在堂屋里耍泼。她抱着大腿说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今天我从县城回来路过镇上,竟被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吐痰扔石头。那些痰吐在轿子上就算了,但是那几斤重的石头是真的把我的轿子砸破了,砸在我的腿上啊!”
“老爷,我早就说过这搬回乡下是行不得的,你就是不听我的。如今镇上人都看我们沈家的笑话,你大门都不敢出,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沈从道本来就被《山东日报》吓到了,此时看着蛮不讲理的正房,不禁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个蠢婆娘!别吵了!”
沈从道的正房愣了愣,睁大眼睛看着暴怒的沈从道,突然一滚就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打滚喊道:“沈从道!你骂我!你当初看我娘家舅舅是个知县,八抬大轿把我从我娘家娶进门,如今嫌我老了,敢骂我?我不活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操纵
沈从道在床上想了一晚上,彻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轿子赶到了县城里,准备低价抛售他囤积的粮食。
《山东日报》上面掷地有声的质问,确实吓到沈从道了。
当然,沈从道知道“抄查士绅,强行开仓夺粮”这种行为过于蛮横,如果津国公这么做了,天下士绅会更加仇恨津国公。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恐怕朝堂上的诸公和天子都会过问山东的事情。
天子给李植商税权力是为了弥补李植赈灾费用的,如果李植强行抢夺士绅的粮食赈灾,天子大概会剥夺津国公收商税的权力。
《山东日报》整日宣传保护私有产权,津国公法庭动不动说私有产权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津国公抢夺士绅的粮食,李植岂不是打自己的耳光?虽然缙绅们囤积粮食是在破坏山东赈灾,但缙绅们的买卖都是公平的,都是市场上买来的,积存的粮食可以说是合法的。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士绅们囤积的,毕竟是粮食这种敏感商品。万一津国公发起怒来不管那么多了,派兵强行抄查缙绅的家产,那就麻烦了。
这种行为以前听上去有些不可能,毕竟李植处处**制,讲秩序,但在《山东日报》连日的恐吓下,沈从道觉得被抄家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山东日报》的口气一天比一天严厉。如果明天的头版头条变成《津国公抄没济南非法囤粮缙绅》,沈从道一点都不会吃惊。
失去家财事小,以后还可以再存。被抄家家破人亡,事情就大了。
沈从道终于不再犹豫,赶到了县城里抛售他家中的七千八百石粮食。
这次沈从道当真是倾家荡产了。他家近四万两的积蓄,他家在青州城中的大宅子,已经全部变成了这七千八百石粮食。如今他在《山东日报》的恐吓下抛售粮食,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沈从道在县城里有一家粮店,他找到了自家粮店的掌柜,问道:“席掌柜,如今我若是想把七千多石粮食全部出手,能卖到什么价格?”
席掌柜吹了吹嘴唇上的胡子,说道:“东家,现在卖粮可不是时候。前几个月据说有两百多万石的粮食抛售到山东,全部被山东的缙绅们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