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下去吧。&rdo;李月容不耐煩地揮手,然後像想起什麼一般叫住了小蝶。
&ldo;那個叫什麼瓊兒的,讓她改個名字。&rdo;
在這個時代,達官顯貴豢養的歌姬皆屬賤籍,生死也不過是主人一句話的事情,更何況是改名這種小事,小蝶自然應承下來。
室內重歸於靜,李月容慢悠悠地剔著有些長了的指甲。以往為了便於習武行軍,指甲往往冒了點頭就被剪去。可如今,馳騁疆場的機會怕是難尋了。說到底,不過因為她是個女人,那些朝堂上峨冠博帶自詡棟樑的男子哪裡容得下她?
她自幼習武,又有謀略,自認不輸男兒,父親未起兵前她便隨兄弟們一起和父親扼守邊陲,父親起兵後她更是戰功赫赫。沒想到等父親稱了帝,卻轉而告誡她&ldo;身為帝女,當相夫教子,侍奉姑婆,為天下婦人范。&rdo;
呵呵,她真想問問父皇:當日你被困狼山喚我領兵解圍時,怎麼不告訴我要安於內宅相夫教子呢?
今日新帝召集心腹肱骨,於宮中商會登基大典諸事,並沒有叫上她。想她悶驢子一樣的二哥,不成器的六弟也能在朝堂上高堂闊論,李月容更難咽下這口氣。
而此番商會,必然涉及如何處置前朝皇室,蕭雪瓊就在其中,這才是最最令李月容擔憂焦慮的。
父皇的本意是善待蕭室族人,一來蕭氏本就是李家的姻親,二來可以彰顯新朝仁德,使天下歸心。然而群臣對此頗有疑義:蕭帝不仁,已失民心,各地多有暴亂,李氏本就是蕭朝貴族,如今再厚待蕭氏,恐怕難以服眾。
李月容太清楚自己的父親了,李家能有今天,與他的&ldo;禮賢下士,開言納諫&rdo;是密不可分的。商議到最後,怕是十有八九會採納群臣的意見。
如今,她只能祈禱父皇能念在蕭帝對他不薄的份上,不要為難蕭雪瓊。
只怪自己和雪瓊妹妹相遇的不是時候,四周都是將士,還有李致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而被喜悅沖昏頭腦的兩人迫不及待地就相認了。要是能在無人知曉時先找到雪瓊帶出宮,哪裡還有今天這些破事!
&ldo;夫人,將軍回府了,四皇子也來了。&rdo;門外一個婢女高聲通傳。
李月容連忙起身迎了出去,髮鬢微亂也不顧整理。
&ldo;怎麼樣了!父皇怎麼說?&rdo;趙敘甫一進門就被自己的&ldo;夫人&rdo;拉住質問。
因著今日進宮之前李月容再三叮嚀耳提面命,戰場蛟龍朝堂睡蟲的趙敘強打精神,從頭到尾聽得那叫一個認真。只是群臣各抒己見,意見並不一致,皇帝又未給出定論,因此直到散了會趙敘還是一頭霧水,摸不清皇帝的意思。
&ldo;額還未定呢,大概還好吧&rdo;他支吾著說。
&ldo;真是三句憋不出個屁來!&rdo;李月容被這個木疙瘩氣得夠嗆,也不知道自家弟弟是看上他那一點了!
&ldo;你說!&rdo;李月容轉而問自己同母的親弟弟,家中兄弟排行第四的李恪。
知道姐姐急得不行,李恪也不像往日一般淘氣賣關子,直言道:&ldo;依父皇最後的口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估計男丁會流放,按例女子罪減一等,沒入奴籍吧,宮中正缺人。&rdo;見一旁因被奚落而漲了紅臉的趙敘,惡趣味地捏了捏他的臉,然後滿意地看到對方的臉更紅了。
這二人如此這般沒皮沒臉的,若在往日李月容一定一人賞一巴掌,免得他們哪日在外人面前露了形招致禍端。只是此時得知蕭雪瓊可能淪為婢女,自然憂心忡忡,沒心思理會二人。
家中兄弟姊妹雖多,但彼此各有親疏,李家十一個孩子中,只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