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容的生母喬氏去世得早,在喬氏去世後,李月容所獲得的來自年長女性關心與慈愛,幾乎都是來自李妃(那時候還是側室李氏)的。這種關愛在一個少女由&ldo;懂事&rdo;到&ldo;成熟&rdo;的成長過程中是如此重要與難以忘懷,所以李月容對李氏是真心感激與敬重的。儘管李妃對她的關愛也許僅僅是出自她一向恪守的做人的本分,但這種&ldo;本分&rdo;是帶著溫度的,李月容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與真誠,與之相反的是另一個姨娘梁氏的&ldo;本分&rdo;,那種為李濟滿意而表現出的&ldo;本分&rdo;只能李月容在心底冷笑兩下。至於韋氏,則是一個仗著李濟的寵愛,連慈愛&ldo;本分&rdo;戲碼都不會演的蠢貨。
李月容對李氏的感激和尊重,自然而然地發散到李初和李玉瑤身上。事實上,李初和李玉瑤也確實比梁氏和韋氏的幾個子女可愛得多。喬氏在世時,正妻的身份、高貴的出身讓她成為理所當然的當家主母,後宅的絕對權威。相應地,李月容作為家中唯一的嫡女,是不屑於勾心鬥角的。喬氏去世後,李家後院的穩定的結構和局勢瞬間坍塌,連帶著李月容都被捲入漩渦之中。覬覦著主母之位,與李月容在府內各項事務、權力上暗暗角力的梁氏,以及和自己母親之死間接有關的韋氏,都是李月容勢成水火的敵人。
李氏天性懦弱,她的第一選擇自然是明哲保身、遠離爭鬥,然而韋氏的跋扈與惡毒,梁氏的野心與城府讓她與她們越走越遠,逐漸地成為李月容陣地里的一員。可以說,李月容與李氏之間,不僅有利益的牽扯,還有感情的牽連。而對於自己看著長大,感情頗深的李玉瑤,李月容更不可能坐視她被迫遠嫁番夷。
李月容追憶往日,又迅速在腦海里搜尋著可行之法,可用之人,然而成果寥寥,如何讓李濟收回成命,這的確是一個棘手的難題。李月容煩躁之際,李妃依舊在抹著淚花自怨自艾,李月容終於按捺不住,她儘量使自己用柔和的強調說道:&ldo;姨娘,愛女心切,我懂得您心裡的苦,玉瑤是我的妹妹,我也捨不得她流離萬里之外的蠻夷之地。只是,眼下可不是傷心的功夫!父皇還沒將消息大告天下,事情尚有一線轉機。若我們還在這裡哭哭啼啼,等回過神來,怕是玉瑤的車轎都要出京城了!&rdo;
&ldo;想辦法?&rdo;李妃稍稍止住了她的訴苦與涕泣,面有不定地看向李月容。
&ldo;對啊,想辦法。&rdo;李玉瑤難得有耐心地回道,心想:你急急忙忙喚我過來,不想商量對策難道是讓我陪你執手對泣不成?若是問出這樣蠢話的是李恪或者趙敘,她恐怕早已嘲諷起來了。
李妃攥著帕子拭去面上的余淚,哀戚地說:&ldo;事已至此,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呢?你父皇已經答應了西遼的使臣和皇子,他怎麼能反悔呢?況且他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麼,我們說的話他哪裡聽得去!&rdo;
聽到李妃說李濟已經答應了西遼的使臣和皇子,李月容眉頭皺得越發深了。她本以為是李濟有意賜婚結親,沒想到竟是西遼方面主動請求,而且李濟已經答應了。&ldo;這麼大的事,瞞得如此嚴密,怕是已經料到我會反對而早有防備吧。&rdo;李月容心裡冷哼一聲,繼而又想到李恪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可到現在都沒對她提起此事,心中更是不滿,但她現在沒有功夫去質問李恪。
&ldo;父皇是如何說的?已經和遼使說定了嫁玉瑤過去,還是只答應了送一個公主過去和親呢&rdo;李月容追問道,現在李妃知道的消息都比她多。李月容必須先確定事態到底發展到那一步了,才能相應地作出對策‐‐到底是規勸李濟,讓他打消念頭,還是想辦法將這個去和親的任務轉派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