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你不要再羡慕我了!”
朱蚕冷笑了一声,用他惯于刻薄人的一张嘴,哼道:“得啦,老哥哥!你是怕我们这些穷朋友找上你的。其实说真话,这一次要不是看在你八十整寿的份上,兄弟还真不想来呢!”
晏星寒微微一笑:
“老朋友!那是为什么?我并没有得罪你呀!”
朱蚕嘻嘻笑了一声:
“十五年没有音信,只一张帖子,却令小弟跋涉千里,老哥哥,你算算,由衡山到你住的这肃州,要走多少路?”
他说着哈哈笑了一声,那声音真像是小孩啼哭一样地难听。他接道:“老哥哥!若非是你,我真不知谁有这么大面子!”
晏星寒红着脸哈哈一笑:
“所以这才显得我们交情不浅呀!”
朱蚕小眼一翻,看了一边的谭啸一眼,龇牙笑道:“好了!不要提这些了。老哥哥,我想老尼姑和裘胡子也快来了吧?”
天马行空晏星寒微笑着点头道:“应该是快来了。唉!老朋友们快二十年没有见了,朱兄你这些年可好?”
白雀翁朱蚕苦笑频频,他看了一边的谭啸一眼,道:“你是知道的,岳家祠堂事后……”
晏星寒脸红了一下,很快地打断他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唉!老朋友,我已经把那件事忘了。”
谭啸心中不由大大地震动了一下,愈发注意地往下听。这时只见朱蚕一只小眼往上翻了一翻,冷冷一笑:
“我可没有那么健忘,这事情我一直牢牢地记挂在心里。”
晏星寒不由皱了一下眉,突然问道:“那么,你莫非有什么发现么?”
朱蚕龇牙一笑:
“那倒没有。不过,我内心总好像有个预感似的,尤其是每当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孩子时,我总会去加以注意……”
他笑了一下,用手一指谭啸:
“就好像这位谭相公,他的岁数不是和那孩子很接近么?要是他有一身本事,那就不得不令我们注意了。”
晏星寒睨着谭啸微微笑了。谭啸尽管心中紧张万分,表面却丝毫也不敢带出来。尤其是朱蚕的话,更不能不令他特别小心,只要有一丝异态,恐怕就逃不开这个危险人物的眼睛。因为他发现到,白雀翁朱蚕始终很注意着自己。这时,朱蚕又转过脸微笑道:
“谭相公,府上也在甘肃么?”
谭啸摇了摇头。
晏星寒叹了一声。
“谭相公身世可悲,现在已没有亲人了。”
白雀翁灰白的眉毛敛了一下,口中嗯了一声,细目半瞟着谭啸,微笑道:“是么?”
谭啸不得不小心地掩饰自己,因为他发现,这个老儿太多疑可怕了,他苦笑道:
“晚生身世可怜,晏老先生所言非虚。”
晏星寒叹了一声:
“他一个读书的孩子,漂落到这荒僻的地方,虽有一身抱负,一手文章,却也无用武之地。”
朱蚕耸眉笑了笑:
“不过,谭相公,恕老夫多话,足下如此人才,中原地大人多,莫非还不能一展抱负么?如何要跑到这荒凉的地方?先前听晏老哥说,足下还是一个举人呢!这是……嘻嘻!谭相公莫非还别有企图么?”
谭啸心中暗骂,好个奸猾的老儿,你休想套出我半句真话来;于是表面上愈发装得一片茫然,低头叹息了一声。
“晚生来甘肃,本是想投奔凉州城的一个表叔的,可是来此以后,我那表叔却不知去向了,晚生盘缠用尽,寸步难移,落得冻倒街头,若非……”
他深沉地看了晏星寒二眼说:
“若非晏老加以援手,此刻……”
言下颇有唏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