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褂子和很破的黑裙子 ,下身穿的是很薄的绒线裤。这哪里会不冷。
她很讲礼貌,先去见了见王主任。
我问了她许多话,她的表情淳朴而真挚,她原来和她的丈夫不和,而现在想起这一切,却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那样。
在谈话中,我发觉她很不安心,她在惦念着她的工作,我几番提示,才谈下去,并留她吃了晚饭。这是故意留她吃晚饭的,因为她的生活是多么苦啊,我把炒得发黄的油饼放到她碗里。别人也这样做。她多少有些怯生,我知道一个劳动妇女,绝不止吃这么少,又硬让她吃了一个包子。金干事 朝鲜族 又送她一个本子。这多切合她的心,她也像我们的战士一样,对学文化产生了甜头,一有点空,拔出笔来就写。晚上我们走时,政治处主任、干部处处长王瑞同志和政治处全体同志都下山来送。钟喜顺也送了我们,还给我们一个条子,诉说了对我们的感情。
天未黑,汽车即开动,这个司机大概是艺高人胆大,令人有乘风破浪之感。
栗里、三登是敌机重点封锁的地方,过了一道大桥,看见了很高的铁架子,知道三登到了。飞机扔弹的地方还有很远。
夜到后勤一分部,见一个大石洞,正在开会,里面电灯辉煌。管理科科长热情招待我们,安排了住处,又见了分部孔部长。他的屋子里还烧着一个小电炉,有两把软椅,是打坏了的汽车上面的。
十二月十八日三登附近
今天志愿军后勤部李雪三主任传达少奇同志报告,我和罗要求去听。与孔乘车同往。孔戴了一顶狐皮帽,短皮上衣,像工程师那样。
在一座石洞边见到李主任。他已是长期军事生活中养成的那种风度,严肃、郑重,轻微地点头。
从报告中听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这个洞是个自然洞,很大,顶上的钟乳石好像冰溜子似的向下垂着,很好看。
晚上跳舞。
十二月十九日三登附近
今天与孔同吃早饭,他给我们吹他本位主义的故事。×××军抓物资比任何军都多,而他是最“主动”的一个。他特别能抓,一打胜仗就把他找去。受批评时他说,这是首长们决定的,我不过是积极的执行者而已,可是事实上他是发挥者。
今日十二时后与他谈后勤工作状况,可是他却谈得不很生动。
今日看到十二月十三日的《人民日报》,我的《前进吧,祖国》发表,不知道费了多少人的气力,而表现形式则是我个人所作。
这里的测量参谋 孙 才二十一岁,是鞍钢的机械制造工人。十三岁就做工。圆红脸,聪明,很可爱。他对地名、山脉、河流、小房、石碑,如手上指纹般熟悉。为了更精确地测定分部道路,他用米达尺 绳 在朝鲜的土地上,一尺一尺地量了几百里。那时正是敌机轰炸的时候。
十二月二十日于麻田洞
上午又和孔庆隆部长谈。收获仍不大。和杨桦同志计划工作日程,拟下午即到工兵营呆四天,然后再赴医院过年。……下午三时吃饭,吃的是小圆糖馅饼,好像点心。吃了很多。至四时出发,正巧大雪飞舞,我真是一员福将。
登吉普冒雪飞驰。大雪如白雾看不到周围的山了。至三登,已看不见什么房屋,最显眼的就是两根大烟囱和高铁架及煤斗子。煤斗子在上空悬着,已不知有多少时间了,是美帝的炸弹让它停在这里。沿途稀稀落落,触动我的诗思。
走了一时许,才到了麻田洞。如果不是那面有人讲话,真难找到。
到了工兵营的营部,只见到了教导员。
房子里放着一个火盆,杨桦眼尖,看出了是一个细菌弹的弹体,弹尾像腿立在地上,好像就是特制的火盆一样。
敌人近日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