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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九道:“死人的脸,总难免扭曲变形,他们已算准了我不会看出这秘密。”
华华凤更不懂:“你既早已知道他没有死,为什么还要来杀段玉,替他报仇?”
卢九道:“因为我也知道,他自己—定会觉得没有脸见我,若不将花夜来那女贼亲手捉住,为自己出这口气,他是绝不会出来和我相见的。”
直到现在,他疲倦冷淡的脸上,才露出极怜惜伤感之色,慢慢地接着道:“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他的脾气我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华华凤总算明白了一点:“所以你才故意用这法子,激他出来!”卢九点点头,叹道:“这孩子虽然倔强骄傲,却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绝不会看着的他救命恩人,跟他的老子拼命的!”华华凤又有一点不懂了:“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卢九面上终于露出微笑:“我早已猜出,被人装进箱予里的那位仁兄就是他。”
华华凤也笑了:“你也听到我说,他身上穿的.就是我的衣服。”
卢九笑道:“我虽然已年老多病,耳朵却还不聋。”
华华凤笑道:“非但一点也不聋,简直比…我还灵。”
她本来是想说:“比兔子还灵”的,可是现在对这垂老而多病的人.也已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尊敬。
卢九已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被在他儿子身上:“这件衣服虽然脏,至少总比没有衣服好,你小心着了凉。”
卢小云道:“我…我……”他又是感激,又是激动,只觉得热血上涌,堵住了咽喉,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华华凤长长吐出口气,道:“现在你既然还活着,暗算你的人究竟是谁,你总可以亲口说出来了。”
卢小云却还是说不出来。
华华凤盯着他,道:“你还不肯说?”
卢小云道:“我。。。”
华华凤道:“难道你还有些什么说不出来的苦衷。”
卢小云索性闭上了嘴,连眼睛都一起闭上.眼角竟似泌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他的确有难言的苦衷,他不想说,现在也已不必说。看见了他的眼泪,每个人心里都已明白。
——花夜来虽然欺骗了他,出卖了他,他心里却永远忘不了花夜来。
情感本就是件奇怪的事,一个多情的少年,爱上的往往会是他最不该爱的人!
他自己心里纵然也已明白,怎奈相思已纠缠入骨,化也化不除了。
卢九似已不忍再看他。
儿子心里的悲伤,做父亲的当然比谁都清楚。
卢九忽然道:“你刚才虽然没有试探出什么,我却看出了一点可疑之处。”
华华凤道:“你看出了谁有可疑之处?”
卢九道:“顾道人。”
华华凤道:“我怎么看不出?”
卢九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华华凤的确不知道。
卢九道:“他本是个最不肯吃苦、最懒的人,就算花夜来真的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叫他冒着风雨在浪涛中折腾一夜,他也不肯的!”华华凤道:“可是刚才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说。”
内儿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华华凤道:“难道就因为他知道我在说谎,也知道花夜来的下落,却生怕被我看出来,所以才肯受那种罪。”
卢九点点头,道:“其实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对他也早已有了怀疑。”
华华凤道:“哦”卢九道:“那天铁水和段玉交手时,他一直站在船头袖子旁观,一直都希望段玉死在铁水手里,王飞几次要出面劝阻,都被他阻住了。”
华华凤眼珠子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