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答应的,好歹我们的梁子便快了结了,待把过结清理之后,你要杀要刮苗金凤,也没有人敢阻挡你!”
这席话,竟然打动了史三娘的念头。她肚里寻思:“对啊,咱到这儿的事尚未了结,怎好冒昧杀人?再说,花老儿与阴阳二怪物已死,我的混元一气功料在场任何一人,也难克制,到那时,我岂不变成唯我独尊了么;到那时,我可以叫所有的人死在我的三昧真烟啦!”
史三娘心中一乐,脸色跟着宽了下来,她桀桀怪笑了好半晌,才幽幽地对苗金凤叱道:“贱人,你有什么话要说,什么事要办,趁早说了办了,好来受死!”
语罢,身形一晃,已然弹回己座,安详坐下。这当儿,南芝才携了苗金凤,慢慢地挪到席上来。
南星元首先开腔,问到:“花前辈与阴阳门两位尊长身没陷船岛,女侠已经说过,但他们身后,可有什么吩咐下来,而单婵妹妹,临终之时又有什么交代?”
一想起花妖与单婵,苗金凤又是热泪盈眶,她且先不答话,把背上那红绫绸子包袱慢慢地卸了下来。
此时众人都不知她那包袱藏的是何物,都不约而同地拿眼紧盯,待得苗金凤把包袱打开之后,众人俱各大吃一惊。
但见包袱之内,藏的竟是三颗人头,五官清晰,宛如在生,只是比在生之时小了许多,只有拳头般粗细而已。众人吃惊之余,又是一阵啧啧称怪。
葛衣人把长眉一掀,问道:“人死已了,苗金凤,你还割下他们的首极,到此何为。咦,怎地都缩小了的?”
苗金凤泣道:“启唐古前辈,三位尊长首极,并非晚辈擅自摘下,他们乃是单婵师叔,遵照祖师遗嘱,权摘下来,以为后辈供奉之资,至于头颅缩小,也是遵照先人吩咐,用不败散炼制而成!”
葛衣人点点头道:“我曾听家严说过,阴阳门有这般怪规矩,这么说,你是预备把你门祖师带回长白供奉了?”
苗金凤点点头,又听葛衣人问下去道:“那么,花前辈的头颅,怎地也摘下来,花门可没有这个怪规矩啊?”
苗金凤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不过是单师叔的好意罢了,单师叔说,花门弟子无多,只有雪儿一人,遇上雪儿前辈时,可把她师傅真容转上,以备晨昏瞻仰,也是好事!”
雪儿大闹唐古拉山,为紫府高手击毙一节,阴阳二怪与单婵其时尚远处关外,怎能得知?不过单婵揣料花妖师徒相依为命,这次上南星元的宝岛,单婵以为雪儿也必在内,是以才吩咐苗金凤顺便把花妖首级带来。
葛衣人听了,不断皱眉,已而道:“尊长身殁,割其首级,虽说阴阳门有此怪规矩,未免有忤常理,此举委实不敬.难道其中另有别情?若是,则花前辈是无辜受累了!”
这件事端的诡异无比,难怪葛衣人心中滋疑,苗金凤垂首道:“晚辈但听本门尊长吩咐,其余一概不问!”
葛衣人忽然长叹一声,说道:“金凤,你来迟了,雪儿姑娘已经死了!”
苗金凤吃了一惊,她与雪儿虽然从未谋面,但素日里常听人家提起,她既是花妖徒弟,自也是武林中一名帼国豪杰,她万料不到,雪儿竟会一念之差,命殒唐古拉山。
不过,对于雪儿死讯,只引起淡淡的一阵哀愁,所引为忧者,是花门唯一弟子已死,花前辈的真容,要交给何人才是恰当。
苗金凤想了半晌,才怅然道:“既然花门不幸,后继无人,晚辈只好带回长白,与本门二位祖师一起供奉,晨昏瞻仰就是了。”
葛衣人暗暗赞许,暗想:“人道赤炼人魔罪大恶极,不料他也有这般出污泥而不染的弟子,当真可爱!”
苗金凤出污泥而不染一节,葛衣人非是不知,但因邪正殊途,他对苗金凤终归心存芥蒂,此际已然一扫而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