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殴打地。
我坐下来。“他们都走了?”
“走了。”勖存姿叹口气。
如何走的,也不消细说,有勖聪恕这样的儿子,也够受的,我可以了解。
我说:“你也别为他担心,你也已经尽了力。”
他说:“你才应该是我的孩子,喜宝,你的——”
“巴辣。”我摊摊手,“我就是够巴辣。”
“不不,你的坚决,你的判断、冷静、定力、取舍——你才是我的孩子。”
我微笑,“你待我也够好的,并不会比父亲侍女儿差,你对我很好很好。”
“是,物质。”勖存姿说。
“也不止是物质,”我说:“情感上我还是倚靠你的。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我问。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在等你先爱我。”
“不,”我回梘他,固执地,“你先爱我。”
他叠着手看牢我,说:“你先!你一定要先爱我。”
我冷笑。“为什么?有什么道理我要那么做?你为什么不能先爱我?”
他转过身子去。
“哦。”我转变话题,“谢谢你的项链,我不知道是杜白丽夫人的东西。”
“现在是怎么知道的?”他平静的问。
“有人告诉我。”
“一个德国人?叫汉斯冯艾森贝克?”他问。
我的血凝住,真快。他知道得太快。
喜宝 四 喜宝 四(1)
忽然之间我的心中灵光一现。老添,那个马夫。
勖存姿冷冷的说:“如果你再去见他,别怪我无情,我会用枪打出他的脑浆!你会很快明白那并不是恐吓。”他转过头来,“我还会亲手做。”
“我不相信!”我用同样的语气说:“你会为我杀人?你能逃得谋杀罪名?我不相信。”
“姜小姐,”他低声说:“你到现在,应该相信勖存姿还没有碰到办不成的事。”
“你不能使我先爱你。”我断然说:“你得先爱我!你可以半夜进来扼死我,但不能使我先爱你,我尊重你,诚服你,但是我不会先爱你!”我转身走。
“站住!”
我转过头来。
他震怒,额上青筋毕现。“我警告你,姜小姐,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你会后悔。”
我轻声说:“勖先生,你不是不像令公子的——强逼别人对你奉献爱情,我不怕,勖先生,我一点也不害怕。”
他看着我很久很久。
真可惜,在我们没见面的时候,反而这么接近和平,见到他却针锋相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多么想与他和平相处,但是他不给我机会,他要我学习其他婢妾,我无法忍受。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强硬的女人。”
“你把我逼成这样子的。我想现在你又打算离开了?”
“并不,我打算在此休息一下。”
“我还是得上课的。”我说。
“我不会叫你为我请假。”他说:“我明白你这个人,你誓死要拿到这张文凭。”
“不错。”我说。
“自卑感作祟。”他说。
“是的,”我说:“一定是,但是一般人都希望得到有这类自卑感的儿女。”我在讽刺聪恕与聪慧,“恐怕只除了你?”
这一下打击得他很厉害,他生气了,他说:“你不得对我无礼!”
“对不起。”我说。我真的抱歉,他还是我的老板,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的老板。
“你上楼去吧,我们的对白继续下去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明白。”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