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林垣驰从未想过这个,那自是虚言,但他确实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事,此刻听皖平说起这个,他却又不由跟着问了一句:“他有甚么不好的?”
皖平大摇其头,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连清秋都不要的东西,我凭什么要!”
林垣驰愕然,半晌才摇了摇头:“罢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秀莹,你回去罢!”
皖平哪里肯走,嘿嘿的笑了一下,她道:“四哥,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与陆妩儿说了甚么?”
林垣驰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截了当的答了一句:“不想!”
皖平一怔,旋即深感无趣的翻了个白眼,又磨蹭了一刻,这才起了身,不情不愿的去了。
林垣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的拧紧了眉。目光轻轻下移,他看向桌面铺开的那份奏折。奏折是刚从京城来的,折子上头详细记录着堰王林垣掣近来的一举一动。
而这样的折子,每隔三日,他都会收到一封。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楠木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咚咚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老七,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为何你总不肯消停些他默默想着,不由的轻轻叹息了一声,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林垣掣。
…
荼蘼懒懒的半靠在贵妃榻上,手执书卷,目光却没落在手中的书上,而是一直看着正坐在杌子上做着女红的紫儿。江南女儿通常性情恬静,心灵手巧,因此于刺绣织锦等方面,通常都有颇高的造诣。紫儿自也不例外。数盏琉璃灯将整个房间照得一片通明,与白昼几无差别。荼蘼瞧着紫儿,不觉有些伤怀的叹了口气。紫儿本就被她看得难受,此刻被这么一打岔,便也很是自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绣花绷架:“小姐在想甚么?”
荼蘼淡淡一笑,答道:“只是忽然想起了从前曾服侍过我一段时日的两个丫鬟!”
紫儿诧异问道:“这么说来,她们与小姐的感情很深了?只是不知,她们现在在哪儿?”
荼蘼唇角勾起一个有些无力的弧度:“她们在我身边待的日子不长,所以感情也算不得很深。只是很久以前,我曾教过她们女红,所以今儿瞧见你绣花,便忍不住想起她们来!”被她忽然想起的那两个人,自然便是如今仍在宫中的紫月、红英二女。
紫儿听得一怔,不由的瞧了一眼荼蘼的手:“我却没见过小姐做女红呢!”
荼蘼垂眸看了看自己纤如春葱、全无瑕疵的玉手,轻笑了一声:“好些年不做,早都丢开了,如今再要拿起针线来,只怕是徒然惹人笑话!”
紫儿正要说话,却听外头房门上忽然响起几下轻叩。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都觉诧异。已是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过来这里。荼蘼蹙了下眉,正要开口,门却已被人无声的推开了。
琉璃灯的光芒毫无遮掩的照在门口那人身上,玄紫色圆领织锦长袍,犀带束腰,愈衬得那人风采不俗,气宇轩昂。这个夜半而来的不速之客,竟是林垣驰。
正文 42 平分秋色
荼蘼愕然的望着他,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她万万没有料到,来的人竟会是林垣驰。林垣驰在门外静立片刻,见她仍无反应,便自行举步走了进来,并向一边正自瞠目结舌的紫儿挥了挥手,淡淡吩咐了一句:“下去罢!”
紫儿为他气势所迫,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抬脚便往外行去。及至走到门口,被外头吹来的夜风一激,方才醒悟过来,当下急急停了步子,尴尬的回头看向荼蘼。荼蘼暗暗叹了一声,这才自软榻上坐直身子,对她摆一摆手:“去罢!回你自己的屋里去!”
紫儿听了这话,当真是如蒙大赦,应了一声,快步出门,且反身阖上了房门。
林垣驰也不待荼蘼让座,便自过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