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门前,荼蘼才笑道:“先生不必送了,等来年开春,得了闲儿,我必常来走动!”
金麟淡淡一笑,温和道:“也好!”他口中说着也好,终是一路送至二门,见了季竣灏,这才相互作别而去。当下荼蘼上车,马车疾驰而出。才刚出门不久,荼蘼已听见外头传来一个颇清朗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今年这雪,下得倒也凑趣,且喜没有雨!”
~奇~一个略觉低沉却平滑如丝般温润的声音淡然接口:“瑞雪兆丰年,京郊附近,来年定然是要丰收了!”这个声音一入耳,荼蘼便忽然的颤了一下,一瞬间,已觉浑身冰冷。
~书~她想也不想的揭帘看去,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正有几骑人马傲立雪中。
~网~而其中一人,更是在第一眼,便撞入了她的眼帘,驱之不去。那人一袭纯黑狐裘长袍,愈衬得身躯修长挺拔,虽在马上,却自有一番俊雅雍华之气,便纵是立于一众人品俊雅的世家公子当中,那份高华之气,也自夺人眼目。荼蘼纤手一颤,车帘已飘然而落,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一个已到了口边的名字生生咽了下去,只低叫了一声:“三哥!”
季竣灏正控辔缓行,听见她叫,便问道:“怎么了?”
荼蘼强压下心中不快,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适才那一眼虽是匆促,但她仍可清晰的辨出那边的几个人:林垣驰、林明轩、穆远清还有一个是与她甚少谋面的闫超凡。
季竣灏嘿嘿一笑,道:“今儿原是约了在状元楼吃酒的,我去了林家后,见着大家,他们听说我赴了约还要送你回家,肃亲王便说状元楼太远,若吃了酒再来京郊接你,未免耽误时间,倒不如便在他新置的别院小聚一回,然后便来接你回府!”
荼蘼咬了下唇。有种想踢她三哥一脚的冲动,只是事已至此,便是踢他一百脚一千脚也已是于事无补了。季竣灏倒没发觉妹子的反常,只嬉笑道:“明轩又在里头起哄,说他与你已有好些日子不见,也实在很想看看你如今出落得甚么天姿国色的模样……”
荼蘼闷闷的哼了一声,无奈道:“该死的三娘子……”
季竣灏听她又叫林明轩做三娘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此刻山上几人已见了车来,因纷纷纵马而来,林明轩老远便笑道:“小荼蘼,好久不见,你怎么却只记得我旧时模样呀!”
显然他已听见了荼蘼适才喃喃的低语,而他正是先前评价这雪下的凑趣之人。
荼蘼扁了扁嘴,知道今儿这一关终是过不去。只得将心一横,索性落落大方的揭了帘子,对着来人莞尔一笑:“三娘子就是三娘子,终不成过了几年,便成了三爷了!”
其时天寒地冻,四野苍茫,一片琼瑶世界。黑红相间的马车内,有人揭帘嫣然,娇颜半露,只觉肤光胜雪,眉若远山含黛,眸如春水流转,水色红唇勾起一抹浅淡弧度,虽未露齿,却有梨涡盈盈浅浅,一时风采,竟比那二月*光更胜三分。
林明轩猝然见她,不觉双目一凝,一时竟移不开视线,便是马也忘了勒住。好在那马是他素日骑惯的,眼见前头便是马车,便人立而起,生生的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却几乎将他撅下马去。他这里一惊不提,那边季竣灏也被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骂道:“林明轩,你疯子,吓着我妹子,我看你如何向我爹娘交待!”
林明轩一阵赧然,尴尬遮掩道:“咳咳,我这马缰怕是旧了,天冷手又滑,咳咳……”
季竣灏斜眼睨他,见他神色泛红局促,手指微颤,心中忽而也明白了几分。他与林明轩素日交好,自然不愿见他太过窘迫,当下不再提起此事,只笑着回身岔开话题道:“荼蘼,你可还记得肃亲王殿下?”他口中说着,便随手一指马上含笑凝睇的林垣驰。
荼蘼深吸一口气,对林垣驰绽开一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