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工们看着她,受惊若宠又感好笑。
“你以后就是咱们的少奶奶了,哪用得着您亲自绣花呢?婢子俩自然会帮你绣上最漂亮的花儿,好不好?”
“是呀、是呀。”
“你这么美丽,我俩绣的花跟你比都逊色了。”
绣工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惹得樱宁娇笑连连。
她也不说话,只是满脸欢喜欣羡崇拜地直摸着那绣布,嫣然巧笑的模样让同是女儿身的绣工们也看得入神。
唉,真不知人家是怎么生成的,出落得像朵花儿一棒,画画也没有这般的人物哪!
子服静静地在一旁微笑凝望,几名大婶捧着一大叠柔软轻暖的毛皮来,笑咪咪地道:“少爷,今年最好的都在这儿了。你瞧瞧,爱哪几款的尽管挑,婆子们必定弄得漂漂亮亮。”
子服笑着拉了拉樱宁的袖子,温言道:“快过来看这个。”
樱宁浅笑着转过头来,当她看到那一叠的紫狐和雪狐皮时,整张小脸瞬间惨白一片。
“啊……”她惊叫了一声,浑身颤抖着躲入子服的怀中。“他们……他……”
子服心慌意乱了,急急抱着她,匆匆道:“快快拿开!樱宁,你怎么了?你害怕吗?”
一堆人见惊吓到了未来的少奶奶,慌得手忙脚乱。
“没事吧?”
“快去倒热茶来给樱宁姑娘压压惊。”
“张嫂子,你们把毛皮拿回上收好,快别吓着樱宁姑娘了。”
“是不曾见到狐狸皮吧?难怪被吓住了。”
成群女人家吱吱喳喳地围心着,还有人连忙搬了椅子过来要给她坐。
樱宁在他怀里瑟缩成一围,脸蛋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乌黑含笑的眸子闪动着惊惶恐惧和伤心。
“牠们……”直到那些毛皮被匆匆拿开了,她才吞着口水惊魂未定的低声道:“好
残忍……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牠们弄成这样?“
子服心疼极了,紧紧拥着她,“吓着你了是不是?唉,我真该死,竟没有先问过你的意思。不要紧,毛皮都拿走了,不怕了。”
樱宁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拭去眼角的湿润,抬起头来勇敢地一笑。“我没事了,真不好意思惊扰到大家。”
绣工们这才松了口气,七嘴八舌道:“当真不要紧了吗?”
“喝杯茶暖暖胃和精神吧,这么娇弱的女儿家,怎禁得起惊吓呢?”
樱宁感激地接过茶杯,微笑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了。”
待绣工们各自回到位子上继续努力绣花缝衣后,樱宁微微颤抖着小手,嘴唇还是有些发白,恳求地道:“子服哥哥,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他点头,急忙带着她离开绣房。
他们来到另外一座种满绿竹的别院,樱宁坐在亭子内,犹有余悸地捧着杯子,彷佛希冀那杯热茶能带给她些许暖气。
子服清亮深邃的黑眸充满忧心之色,坐在她对面,想要伸手握住她,却又不敢。
“樱宁,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好半晌,他才轻声问道。
她有些惊跳,猛然抬头看他,“没有、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你方才为何那么难过?”他仔细回想,发觉她方才的举止并非恐惧那些毛皮,
而是恐惧着为何那些毛皮会变成“毛皮”。
他有点被自己弄混了,可是直觉告诉他,他的想法猜测没错。
樱宁幽幽地转着杯子,看着那绿沁沁的茶水,子服哥哥……为什魔要把可爱的狐狸剥皮?你不觉得好残忍吗?“
子服一怔,“硝裂动物的毛皮成保暖衣裘,自古皆然,至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