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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园中绿树成荫殿阁林立,既然名为芙蓉,自然少不得开得满园都是的木芙蓉。虽则人多,但由于满园中有不少金吾卫,而且都是分派号牌入内,所以倒是秩序井然。这第一天大多是百姓来凑热闹,官宦人家还等着后头的恩旨,来的人还不多。
一丛牡廿花下,一个少女牵着一个五旬老者的手,忽然开口问道:“爷爷,你最喜欢什么花?”
“只要是漂亮的花,我都喜欢。”
“爷爷你真狡猾,明明只能选一样的!”
“小家伙,要是你爷爷偏爱这个偏爱那个,这一碗水怎么能没端平?”
笑眯眯地看着孙女那张娇嗔薄怒的脸,李贤又眨了眨眼睛,直到她拽着自己的手满脸不依的模样,他方才拽了拽胡须说:“百花争艳才是春,若是硬要分出个高下来,那还不得打破头?虽则人道是牡廿乃花中之王,但芍药山茶杏花桃花菊花等等无数,都是各有各的艳丽各有各的妖娆,何必一定得分高下?”
见小孙女眨巴着眼睛好似不怎么明白。他也不解释,自顾自地往前走,在一丛姹紫嫣红地木芙蓉之前停下了脚步,渐渐地想起当初在这芙蓉园中小住的情景。有道是岁月如白驹过隙,这一晃过去的时光就是好几十年。遥想当年,他号称容止端雅,她们号称风华绝代,却不料想如今都已经是白头对白头了。
不对,白头的只是他,他的那些娇妻们个个保养得好。都是满头乌丝,只有他最可怜,这白头发不争气地长出来那么多。难道就不能让他不老么?都怪他的老爹和兄长不好,偏偏要走在他前头,偏偏要把诺大的一个国家丢下给了他,还有他那位老妈,“,“那可是史书上改朝换代的一代女皇,如今竟然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乾陵!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看到孙女已经急匆匆追了上来,他忽然转身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欣慰地说。“幸好你爹爹争气,知道替你爷爷分忧,否则我哪能在芙蓉园住得那么舒坦?只可惜你爹和…”
“爷爷,你不是就想把这幅担子撂给爹爹么,这满天下谁不知道?”少女却一口戳穿了祖父地心思,见李贤笑得尴尬。她更是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就知道躲在这芙蓉园享清福,人家还说爷爷你贤德呢,要我说,你就是一个偷懒的老头!”
“哈哈哈哈!”
一阵难以抑制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祖孙俩回头一看,却只见李敬业程伯虎茸丁山屈突仲翔连带周晓都站在不远处。那个笑得前仰后合最最夸张地正是程伯虎。
某个年轻的时候号称可以搏虎的家伙如今依旧魁梧十分,然而那头发却花白了一半,加上那一丛乱糟糟的胡子,自然显得更加邋遢。某人的儿子娶了李贤的女儿李晨,如今算是货真价实的儿女亲家,因此外头需得一本正经。如今嘲笑嘲笑却也无妨。
“偷懒的老头,……这说法还真贴切。”
“小璐儿。敢这么说你爷爷的,你还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个。”
“是啊是啊。回头我可得告诉他们,以后让你监督你爷爷,让他没法再偷懒。”
七嘴八舌地声音让李贤心头火起,冒火的眼神在五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身上兜了一圈,这才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偷懒又怎么样?我有得力的儿子撑着,就是偷懒那也是我这个当爹爹的福分!再说了,我操劳了大半辈子,享享清福难道不应该?”
“天哪,这个天字第一号大懒虫居然还说操劳了大半辈子!”李敬岖休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粹,旋即苦笑着把茸丁山拉了过来,“我说老茸,这些年来,杈地两个弟弟和你的四个弟弟全都被这家伙压榨得叫苦连天,你我几个天天是被撵得上天入地,你说是他操劳还是我们操劳?想当初悔不该上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