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手一抖,酒已全泼在身上,也没顾上擦,酒杯往桌上一放,跳起身,“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什么陈董事长,我听都没听说,她女儿关我什么鸟事?”人气极了或都会口不择言。
吴非却没注意宁愿在说什么,酒杯啪地一声掉地上了,脑袋里就像刚卷过一阵台风,一阵尖啸后,刹那间已是空白,泪水情不自禁涌出,往下滚,大颗大颗。宁母皱眉,也把酒杯重重一放,她刚想说的话全咽肚子里去了,一时还真不知说什么好。空气僵硬,比铁还沉。
宁铁心哈哈一笑,挺身而起,“这才像点我的儿子嘛。人要有点血性。呵呵,怎么,开个玩笑就受不了,以后怎么挺胸做人?愿儿,你来下,爸有话单独对你说。”说着话,也没理会已傻了眼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宁母与吴非,拉起宁愿的手,走进包厢里的小套间,合上门,锁死。这里的隔音效果绝对令人放心。
“愿儿,你坐下,爸有事对你说。”
宁愿整个人稀里糊涂如踩在五里云雾中,进屋,坐下。只是开玩笑?这玩笑开得也忒惊心动魄或者太无聊了吧?爸好端端干吗要开这样的玩笑?一丝不详之感掠上心头。
“愿儿。”宁铁心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一根递给宁愿,一根叨在嘴上,点燃,深吸口,吐出一个个烟圈,想说什么,欲言而止,喟然长叹一声,摇头,弹去夹在手指间的烟灰,“你是我的儿子,我也只有你这个儿子。宁可是女孩,虽说年纪不少,却不懂事,你要好生照顾她,别让她捅漏子。以后要记得多去看看你妈妈。不必买啥,常回家看看。她也就高兴。十几年前你妈做过卵巢切除手术,脾气是古怪了些,莫与她计较。女人嘛,老了,都是这么回事。”
宁愿没说话,也把烟点燃,默默地听,烟雾从鼻孔喷出。
宁铁心顿了顿,“这次下飞机本来就想找你谈谈,可还是有点犹豫,便想去找个女人放松下筋骨,我是男人,也有需要。希望你能理解,当然,不能理解也没什么。没想中午却撞见你,这倒让我下了决心。愿儿,你坐过来,到爸爸身边,让爸爸好生看看。”
宁愿在烟灰缸内掐灭烟,起身,在宁铁心身边坐下。宁铁心也掐灭掉烟,侧身,扳正他的肩膀,目光缓慢地在宁愿脸上移动,这让宁愿有些不自在,十几年来,他与父亲还从未有过这种亲呢的举止,身子后仰,不无疑虑地问道,“爸,你怎么了?”
“愿儿,你现在的生意做得还算可以。爸爸虽没经常来看你,你的事却差不多都知道。”宁铁心没有正面回答,伸手在宁愿胳膊上拍拍,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这里有笔钱,你收起来。是以你的名字开的户,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帮你存着。这笔钱,你不要让你妈、你妹、小吴知道。”
“为什么?”宁愿没接信封。
宁铁心把它塞入宁愿内衣口袋,又点燃一根烟,“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妈她们。纵然她们心甘情愿为你付出所有,但切莫把事情对她们全盘托出,她们对你的爱,反而会不断地制造出麻烦,而事情并不是以她们的意志为转移。但一定要学会使用女人,女人往往比男人更能替你卖命。洞悉其弱点,控制她、诱惑她,对她挥舞胡萝卜,也挥舞大棒,让她无法摆脱你,无条件地依赖你,男人手上是需要刀的,而女人则是男人的刀。不要让刀控制了你,不要沉沦于感情这种虚无飘渺的词汇中,现实是残忍的,一切都是熵,是利益,舍此之外,更无他物。”
“爸,你咋这样说话?”
“爸不想与你争辩,只是想告诉你事实。咱们就在这里打个比方吧。我知道你妹与你感情很好,但若有一天,你们之间发生利益冲突,她是否会出卖你?”
“我与妹妹怎么会有利益冲突?”
“舌头还会与牙齿打架。利益无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