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燃心口生疼,用力地回握住了孟眠冬的手。
他們找了最為角落的一個位置坐下了,孟眠冬眼中的鐘嘉玉拿來了菜單,又在一邊等待他們點單。
聞燃低聲道:「眠冬,他不是鍾嘉玉。」
孟眠冬也低聲地回道:「他就是鍾嘉玉,聞燃,你不要騙我。」
聞燃沒有辦法,在這樣的環境下,孟眠冬可能根本等不到鄒星河來,便崩潰了。
他打了電話給鄒星河,改了地址,又將自己家的地址發給了鄒星河。
這家咖啡館其實是鄒星河定的,他當時沒有反對是抱著僥倖心理的——也許孟眠冬不會再將路人看成鍾嘉玉。
他帶著孟眠冬回了家去,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家裡的空氣有些沉悶。
他打開了窗,想要通風,風吹過來,空氣才流動了起來。
孟眠冬黏在聞燃身邊,如同一條小尾巴一般。
聞燃卻陡然意識到他家位於九樓,而且窗上沒有裝防盜窗,也就是說假如孟眠冬想要自殺,能輕易地通過窗戶。
他又猛然將窗戶關上了,引得孟眠冬發問道:「怎麼了?」
「沒事。」聞燃沒有辦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家的門被敲響了,他馬上去開了門。
他曾經去過鍾嘉玉家,也看過他們當時的畢業合照,所以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鄒星河,便客氣地道:「請進來吧。」
但鄒星河一進來,孟眠冬卻是厲聲道:「你不是鄒星河,你是鍾嘉玉!」
鄒星河吃驚地瞧了一眼孟眠冬,又問聞燃:「眠冬出什麼事了?」
聞燃輕聲道:「眠冬患上了弗雷格利妄想綜合症,他認為鍾嘉玉被他搶走了研究生保送資格,而要向他復仇,他還認為鍾嘉玉為了接近他,偽裝成了別人,而你現在在他眼中就是鍾嘉玉。」
他心中失望不已,原本他以為鄒星河能證明鍾嘉玉已經過世了,但卻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
鄒星河聽聞燃這麼說著,不敢置信,但孟眠冬的表現卻的確如同聞燃所說的一般。
孟眠冬害怕著向他走來的鐘嘉玉,慌忙躲到了聞燃背後,道:「鍾嘉玉偽裝成了鄒星河,我不會認錯的,聞燃,你快讓他走。」
聞燃伸手將孟眠冬擁在懷中,安慰道:「別害怕,他真的不是鍾嘉玉,他是鄒星河。」
鄒星河奇怪地道:「眠冬,你忘記了麼?嘉玉早在兩個多月前就過世了,你當時也去參加了他的葬禮,你為什麼會認為嘉玉還活著?」
孟眠冬當然不會相信:「你就是鍾嘉玉,你現在是想讓我放鬆警惕,只要我放鬆警惕,你就會動手殺了我!」
聞燃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得不對鄒星河道:「抱歉,讓你白跑了一趟,請你現在就離開吧,眠冬經不起刺激。」
鄒星河卻沒有走,而是問道:「眠冬為什麼會發病?」
聞燃沒來得及回答,孟眠冬卻從聞燃懷中掙了出去,縮在了牆角,並指著聞燃道:「你和鍾嘉玉是一夥的!」
孟眠冬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充滿了防備,同之前一模一樣。
聞燃渾身驟冷,催促鄒星河:「你快點走吧。」
鄒星河嘆了口氣,便出去了,在走出門後,他看了眼孟眠冬道:「眠冬,嘉玉真的已經死了。」
孟眠冬反駁道:「鍾嘉玉沒有死,你就是鍾嘉玉!」
鄒星河無奈至極,闔上了門,下了樓去。
被留下的聞燃同孟眠冬僵持著,聞燃進一步,孟眠冬便退一步。
聞燃不得不站在原地道:「眠冬,別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孟眠冬顫聲道:「那你為什麼要找鍾嘉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