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麼?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
你也沒有義務知道。
而我只是在遷怒你罷了。
他冷靜了下來後,又道了歉:「對不起。」
「沒關係。」這一次,聞燃只回了三個字,便沉默了。
他腦中已被輸入了這個世界關於孟眠冬的全部信息,自然清楚孟眠冬不好受,但卻無法完美地避開所有會刺激到孟眠冬的說辭,索性少說少錯。
孟眠冬面對沉默的聞燃,頗為不自在,喝完一杯牛奶後,不停地換台,雙眼被快速閃過的光亮刺得生疼。
聞燃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過了一個小時後,時間逼近凌晨十二點了,聞燃依舊沒有任何的異動。
孟眠冬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要抱著我睡麼?」
聞燃柔聲道:「沒關係,我也可以陪著你看一夜的電視。」
沒關係,又是沒關係,怎麼做對聞燃而言是有關係呢?
孟眠冬好奇地想著,同時暗自慶幸不用被聞燃抱著睡,便當真看了一夜的電視,直到將近天亮,才由於疲倦而睡著了。
聞燃將空調溫度打高了些,又抱來羽絨被,蓋在了孟眠冬身上。
他遠遠地坐著,心疼地凝望著孟眠冬的眉眼,良久,才回房間去睡了。
在關上房間門之前,他貪婪地望了孟眠冬一眼,堅定地道: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我的眠冬。
第47章 酒精依賴症·插pter3
孟眠冬是被暖融融的陽光曬醒的, 一睜開雙眼,猝然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他怔了怔, 坐起身來, 環顧四周,這才回想起來, 昨天他賣身了,買他的是聞燃, 他現在便是在聞燃家裡,但他沒有與聞燃上床, 他正坐在沙發上, 身上蓋著一條羽絨被,睡衣睡褲完好。
羽絨被應該是聞燃幫他蓋的吧?
那個聞燃究竟有什麼企圖?
他掀開羽絨被,剛穿上拖鞋, 卻聽見了開門聲, 他不由自主地因此緊張起來, 隨後,他看見了提著一大袋子食材的聞燃。
聞燃穿著不起眼的菸灰色大衣, 圍著一條同色的羊絨圍巾,戴著黑框眼鏡,鴨舌帽壓得很低。
他沒來得及說什麼, 甚至人還坐在沙發上,聞燃已經走到他面前了。
聞燃瞧來有些焦急,呼吸不穩:「眠冬, 你要回家了麼?吃過午飯再走好麼?」
他忍不住譏諷道:「我們昨天又沒睡,你就捨不得我了?我們昨天要是睡了,你恐怕得每天纏著我吧?」
聞燃沒有回答,而是略顯頹然地道:「抱歉,你很討厭我吧?你去把衣服換了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討厭你。」孟眠冬確實是討厭聞燃的,討厭聞燃被觀眾所喜歡,討厭聞燃過著他曾經擁有過的日子,討厭聞燃的存在將他襯托得落魄不堪,討厭聞燃這麼溫柔地對待他,讓他的所有嘲諷都無處著力,反而變作了蠻不講理。
——不,他其實就是蠻不講理的,聞燃沒有做錯什麼,賣身是他自己接受了的,聞燃並沒有逼迫他。
追根究底,他討厭的並不是聞燃,而是無能並且殘疾了的自己。
對於聞燃,他更多的是羨慕,就像是一無所有的窮人,羨慕著坐擁名利的顯貴。
這樣負面的心理在以前他是不曾有過的,即使在他沒有成為歌手,僅僅是一個孤兒的時候,他都是自信的,因為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擁有美好的未來。
然而,當他從巔峰墜入低谷,他的信心同他健康的左耳一起拋棄了他。
現在的他只有兩間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