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痴迷的凝望着眼前的景色,一动不动,微风拂着他的蓝袍长衫,拂着他的发丝,有一股出奇的,令人难以忘怀的美,这是一个纯男性的美啊,缓缓的,一只温暖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上,邪神慈祥的语声低沉地响起:“青儿,回忆是美丽的,但也免不了痛苦,这和人的一生相同,有发光的日子,也有晦黯的时辰,有欢愉的色彩,也有悲痛的疤痕,你,我,任何人都免不了,但是,任它来也罢,去也罢,所有在世上接触到的一切,无论是有形的抑无形的,真实的抑或意念中的,都将会成为过去,也都会变为空幻,空幻得像海里的泡沫,不会留下一点痕迹。青儿,放开胸怀,笑一下给爹看…………”
江青若有所悟的转过脸来,尽力展开一丝笑容,他感动的道:“爹,你老人家教训得对……………”
长离一枭真挚的凝注着江青,缓缓的道:“小兄弟,老实告诉我,现在存在你心中的,可有仇恨?”
江青搓了搓手,深沉的道:“有爱、有悔、有怒、有恕,自然,也有怨。”长离一枭微微一笑道:“综合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江青望着长离一枭那奇怪的微笑,不由悚然醒悟,这位东海的霸王,仍然未曾忘怀为他出气,于是,江青连忙道:“前辈,综合起来,恕了,恕了。”
长离一枭叹了半声,道:“好,小兄弟,你真是个敦厚真纯的孩子,老夫的涵养却比不上你,也罢,恕了也罢。”
大旋风白孤在一傍插声道:“这一路来,看到些苗人,穿着打扮较几年前更时新了,几乎和汉人接有分别,我看了眼前的风光,也确是有些怀念起黔省的那所破屋子了,咱们办完了事,可得往黔省一转,自然,须得老爷子赐可…………”邪神与自大旋风是要移转眼前的话风,他颔首微笑道:“当然,老夫正想赴苗疆一行,吾等全都前去看看,反正也是顺路之事,绕个圈子,见识见识也好,虽然那地方老夫已去过了几十次…………”
此言一出,大家不禁笑了起来,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说道:“四弟,这伫你是熟了,为兄倒陌生起来,下面那座集镇叫什么名宇?离着目的地还有多远?”江青忙道:“下面的集镇叫”响前镇“,是一处南北杂货交汇之所,镇虽不大,却十分繁华,愚弟早年曾随师父去过两次。”
他顿了一顿,又道:“自这“响前镇”隔着怒江派的山门“凌云山庄”尚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大约要走一天一夜……”
天星麻姑又楞头楞脑的插嘴道:“公子,那“凌云山庄”全是怒江派的门人弟子所居么?”
江青点头道:“是的,但怒江派一向鲜与江湖道上发生冲突,是而创派以来十分平和。凌云山庄虽然名曰山庄,其实却是一片未设防的村落,派中门人弟子大多散居左近,形成了这座村庄,没有护庄河,亦无壕堑鹿柴,更无庄墙环护,内中最大的一幢屋宇,便是在下恩师所居………………”
天星麻姑哼了一声,道:“哼,这也叫山庄?简直是土村子嘛…………”邪神却一笑道:。
“嗯,这也不错,有点清雅朴实的田园味道,须知有时侯庄墙壕堑却挡不住斑手进犯哩!”
红面韦陀战千羽抚额笑道:“仁伯大人说得对,华明轩一向克已谦外,为人和顺,实已用不着做得如此戒备森严的惹眼呢!”
天星麻姑却一噘嘴道:“哼,再怎么说,我也是看这老小子不顺眼!”江青转眼看了钱素一眼,沉声道:“钱枯娘,不可如此无礼。”
邪神呵呵笑道:“罢了,青儿,现在已是下午,吾等先在那响前镇上留宿一夜,明日大早再赶赴凌云山庄。”
江青恭谨的答应,长离一枭已低声道:“陆旗主,烦请与二前卫先往镇上觅妥客栈。”
绝斧客陆海暴喏一声,右手微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