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筱娘噗滋一笑,点了李海棠鼻尖一指,娇嗔道:“真是一个油嘴儿。”
“我说的是真的。”李海棠板着脸,严肃地申明。
“长得再美又如何,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个玩意儿。”筱娘自嘲地一笑,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李海棠的名字呢,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艳娘也没有跟我说一声。”
“我叫李……”李海棠不想道出自己的真实名字,却又是真喜欢筱娘不想骗她,好不烦恼。突然,她想起她在家行,家里人都是姑娘,姑娘地唤自己,心中灵机一动,便道:“我叫李娘。”
“在家行?”筱娘一听便猜到了,李海棠点头称是,筱娘又问李海棠是哪里人,又是怎么到扬州来的,李海棠一一地答了,筱娘听罢气愤不已,骂道:“那个陈强天杀的狗才!”又说李海棠:“你也不知事了,胆也大,世道这么乱你就敢乱跑,也不知道你的亲人该如何担心你呢。”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李海棠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是没有良心,又道:“除了我大姐可能会真的有点儿着急,其他的人也就是做做样。”
听李海棠这样说筱娘便知道她必是在家境遇不佳,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只道:“在家万般不好到底也是自己的家,没有人会害你,外头却是处处透着凶险。”
李海棠撇撇嘴没有说话,怕说出来吓着了筱娘,也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沉默一阵,筱娘一叹:“现在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了,你既进了这红楼,又是这样标致的模样那艳娘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就想起自己的凄苦命运来,立即就红了眼湿了眶。
筱娘正哭着就有婢女进来说是艳娘来了,筱娘立即收了眼泪坐于镜前做出一副正在拆卸钗环的模样。
“哎呀,我的儿,怎么把钗环卸了?好些个大爷们还等着你呢!”艳娘进来见着筱娘的模样立即惊叫了起来,奔过来抓了妆台上的钗环就要往筱娘头上一插。
“艳娘,我们说好的,你忘了吗?”筱娘躲过艳娘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说道。
艳娘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脸上就露出了恼意来,只是到底没有发作出来,赔笑道:“好女儿,你就帮阿娘这一次吧,那王大人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说着又要给筱娘戴钗环,却又被筱娘给躲过去了,艳娘脸上的恼意眼瞅着就有些压不住了。
“我可不是艳娘你的女儿,我的阿娘现在还在大牢里呢!”筱娘也不怕艳娘,只道:“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艳娘,我来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的。”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艳娘又一次把怒气压了下去,再赔笑道。
“今天晚上我给你挣得钱还不够吗?”筱娘身微微有些颤抖,悲愤地喊道:“把那些打赏的全抢去,一个也不给我留还不够吗?还想着把我也卖出去?你与阿娘虽是对头,可到底是姐妹一场,就那么恨她,要绝了她的生?”
原来在来之前两个人便说好了的,筱娘在红楼出场,红柬(也就是门票钱)她只抽两成,她表演完红楼和她各派一人上场去接观众抛到台上的赏赐,能得多少全凭各自派去台上的人的本事,不管接多接少都归各自所有,不干对方的事。
这本是说好了的事情,不想艳娘却突然变卦,今天晚上筱娘表演玩后观众扔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和银钱上台艳娘一个儿也没有给筱娘留,全都叫她给抢去了。筱娘派去接钱的怜儿不依,还叫那绿毛龟儿给打了,如何能叫筱娘不气?
到底还是指着这摇钱树给自己生钱,真惹恼了划不来,艳娘虽有不甘却还是没再坚持,只作生气的样道:“你不去就不去嘛,何必扯这么些多!”说罢便悻悻地走了。
待艳娘一走,筱娘立即扑在榻上嚎啕大哭,惹得李海棠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