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岛粗暴地抓起脱下来的短褛站起来。
「协介可真伟大哩!我只不过是个一身铜臭、资本主义的日本上班族罢了。不过,我对这份工作感到相当满足。」
野岛离开之後,就只剩下一个烂摊子。
「那么,我们也走吧。」
不知道是谁扬声,结果,人家都纷纷站起来打算离开。_眨眼,就只剩下我、时男和协介。明明是欢迎协介回国的,怎科却落得如此难堪的收场。
「我们也走吧?」
时男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也就离开了。
走到外面去。我靠近协介。
「对不起,一塌糊涂。」
「不、我也不对。难得大家聚首,让我一手砸坏了。」
「你没有错哇!」
稍等了一会儿,时男出现了。
「对不起。」
时男也一睑歉意。
「不,别放在心上。再见。」
协介在灰色里踟橱独行。他的背影满是孤寂。这里可是新宿的中心区,不是甚么亚洲偏远山区,他却像背着遗世孤独似的寂寞。刚才到底有多伤他的心呢?
「我送你去车站。」时男说。
「为甚么……」
我嗫嚅。
「喔?」
「为甚么要唤来一帮人呢?协介说想跟你见面,你却拽来一班无关痛痒的朋友来!」
听着自己的声音拉得紧紧的,我也感到意外。
「我想一班朋友闹哄哄的,他会高兴呀!」
「你总足这副睥性!没心没肺的!老是好心做坏事,你白己却完个没有察觉出来!这种态度,有时候也真教人受不了!」
「甚么意思!不用这么说吧?我也……」
还没有听完他的话,我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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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丢睑。面对协介,我替时男感列惭愧。我头也小回,满肚子火,一双脚只管走不停。
第四章
时男 歪斜的月亮
心里觉得好害怕。
看着渐行渐远的奈月。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才察觉出来。
当我知道协介回来,真的满心高兴。好想跟他碰个面,好想跟他话旧聊天。这种
心情可一点不假。不过,相约的日期愈是挨近,我就愈发抗拒单独去跟他碰面。剔开那份喜悦,心里就是重甸甸的。
到底为甚么呢?我自己也无法跟奈月说个清楚。总之,我给其他朋友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来。老实说,任谁都没关系,总之不要单独赴会。
跟协介碰面了,正如我所料,不,是出乎意料地,那家伙神釆飞扬,我就像矮了一截似的。我想把这种心情藏起来,躲在一帮朋友里面,准可以掩盖这种怏快不快。
我做梦都没想到,野岛那个家伙会这样子跟协介顶撞起来。可是,他的心情也不难理解。
大家还是学生的时候,都是满怀大志神釆飞扬的。现在怎么样了?当了上班族,日复一日,就只晓得跟客户低声下气,就在上司的喝骂声中、斗志都要蒙灰了。跟协介见面,就正好戳穿了这个事实。
或者,野岛也是同一想法吧?协介嘴巴没说甚么,可是在沉默里教人感到一份责难的情绪,就像是质问我们:「这样子就好了?就甘心过着这种生活?」
所以我不愿意怪责野岛。也许协介受伤了,可是也伤了野岛。我自己都重伤。
这种心情,奈月又怎会了解。我也不要她知道,不要教她觉得我妒忌偏执没自信。就让她骂我没心肝算了。
今天早上,在火车上又觉得浑身不舒服了。我强忍恶心,却换来额头冒汗。我咽了好多遍口水了。